师暄妍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头,缓缓将螓首摇了几l下。
宁烟屿沉住气,拽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带她入内,将红泥小火炉上煨着的药取下来,倒了一碗。
“先喝了,一会儿我带你出去走走。”
师暄妍接过药碗,低头乖觉地吃起药来。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少年在马背上纵情恣肆的风姿。
他是天之骄子,一直是万人之上风光无限的殿下,挥斥八极,睥睨九重。
他是金枝玉叶的贵人,是旁人想染指,费尽心力都难够得着一片衣角的太子殿下。
她和他的人生轨迹,本受命运捉弄南辕北辙,也不知因了怎样的一场缘分,即将结为连理。
一直到此刻,师暄妍都偶尔还会恍惚,这个全长安的小娘子几l乎都在思慕、仰望的郎君,居然会喜欢她。
她还是会觉得,他对她好,或许有几l分是因了当年那件事产生了愧怍之心。
否则,她实在不知如何解释这一切。
她太过平平无奇了,扔在长安贵女堆中根本找不到任何存在感。
这般的郎君,如华日曜曜,如春松亭亭,他真的会倾心她吗?
“怎么了?”
那一碗汤药已经见了底,可师暄妍还紧紧抓着碗沿不放,宁烟屿将她的药碗拿下来,扫了一眼,满意地勾唇。
太子妃对于治病还是非常愿意配合的。
喝药如是,用他作药剂……亦如是。
宁烟屿可不会觉得自己在她面前需要克己复礼,能为她治病,又能一解他的食髓知味,是一举二得的事。
那位姓华的老大夫,真是解了他燃眉之急的在世华佗,这份恩情,他一定铭刻于心。
师暄妍幽幽道:“只是有些腿酸,我没力气再去玩了。”
少女的声线时断时续,因为羞赧,甚至不敢看他。
宁烟屿搂住她的软腰,将她往怀中轻扣:“师般般,你还疼么?”
师暄妍疼在那处难以启齿的地方,怎好明说,脸颊愈发红润。
他心领神会,正色道:“东宫里有不少药膏,专擦皮肉磨损之处的,能有奇效。
今日不去别处了,我先带你回东宫。”
“……”
师暄妍好想把这人的嘴唇一把捂住,让他别再不知羞耻地说这些话。
可她确实疼,不想劳驾他亲力亲为,但药还是要擦的,师暄妍只好点了下头,答应跟着他回。
来时骑马,一路颠簸,那时只是觉得有些难受,此刻再跨到鞍鞯上,师暄妍疼得直抽凉气,几l乎是一瞬,宁烟屿心一阵顿停,懊恼自己还是粗疏大意。
“般般,不骑马了,孤教人备车。”
她羞恼得脸颊彤红,暗暗地咬唇道:“还不是都怪你。”
那声音很小,几l乎是她的心声。
可
只要但凡有气流冲出檀口,便能落在男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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