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好水煎之,汤沸声如风过松林,已经将酒醉之意减了几分。
煎好的茶水味道醇厚,香气持久。
饮茶亦能使人醉,但不仅无醉酒之苦,反觉精神爽朗,渐入佳境。
就好比独对孤灯之时,故人从万里之外赶来相逢。
此种妙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惟有饮者才能体会其中的情味。”
“皇后娘娘用词细腻,令人钦佩!”
说完,老和尚又深施一礼。
“本宫自幼年时期便离开家乡青溪燎源,记忆中满园的茶树青翠欲滴,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乡亲们都种茶、采茶、制茶、品茶。
本宫的母亲便常常在院内,与父亲围炉煮茶……”
桂枝回道。
言语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父母在,家也在,茶还是热的。
见此,一旁的赵扩紧握住桂枝的手,点着头看向她,眼中的喜爱和心疼掩饰不住。
径山茶宴的时间持续很长,几乎要在径山寺上待够两个时辰才能将茶会办完,所以说在经过这第一轮品茶之后,赵扩与桂枝便被安排到了后堂去休息。
然而他俩刚站到这,赵扩的脚下却是一顿,桂枝亦是如此。
只因为在后堂之内立着一人,此人背对他们,面朝佛像而礼拜。
“住持,这位是?”
赵扩不解,便开口问道。
却见一旁那高僧笑盈盈地走上前,来到那人身旁,抬手拍了拍那人肩头示意他起身,而就在对方转身的一刹那,桂枝与赵扩皆是不由得心头一颤。
此人正是赵崇礼,若论血缘关系,他与赵扩乃是亲戚,可若说他和桂枝的关系,那便理不清了。
赵扩眉头紧皱,看向一旁的高僧,语气沉了沉开口道:“住持今日是何用意?”
桂枝不语,却见那高僧则带着赵崇礼往前走了几步,随后一前一后地行了一礼,起身后高僧说道:“先前径山寺舍粥日,寺内突发大火,那时杨皇后还未曾登临大宝,却险些因失火一事命丧于此,贫僧心中愧疚不已,后来也询问了当日之事,对此,还牵扯了镜堂师弟一段姻缘。”
说到这儿,高僧突然顿了顿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官家,随后又说道:“我佛慈悲,镜堂虽早已放下红尘,却也想求见官家,贫僧拦他不住,便只好将他安排在此,善哉善哉。”
说完这些,那高僧竟直接退了出去,后堂之内便只剩下了几个宫女太监,还有赵扩、杨桂枝和赵崇礼。
赵扩抬眼瞥了眼赵崇礼,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厌恶。
若说自己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倒也不至于,他无非就是桂枝的旧相好而已,二人也早已经断开了这么多年,这一点赵扩还是非常相信桂枝的,可是对方此番主动要求请见,又是为何?
想到这儿,他转过身来到一旁,坐了下来,抬了抬手,示意那些宫人离开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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