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熊参返回客栈,告诉赵源在农庄现妖人尸体、徐家父子身死、徐家被抄的消息。
赵源听后并无多言,将马全的骨灰坛以及公士的铜印拿给熊参,嘱托他转交给马父。
昨天赵源见到马全的父亲,冬日尚穿着单薄破烂的衣衫,看到骨灰坛时眼中流露出悲伤,想来马全更愿意认祖归宗吧。
公士虽然是最低一级的爵位,但仍有些赏赐,官府还会放抚恤,应该能改善一下马家贫困状况。
之所以当时不拿出公士的铜印,赵源是担心被徐家抢夺,名义上马全入赘,这赏赐与马家无关。
现在徐家获罪,可以放心交给马家了。
想了想,赵源又取出两块金锭,道:“这两块金锭,一块交给马家,另一块便作为将军的酬劳,以后马家有事,还望照看一二。”
熊参连忙推辞,肃容道:“赵将军,此许小事怎敢要酬劳,这两位金锭我都会交给马家。
将军请放心,马全是军中袍泽,我自会照看他的家人。”
送走熊参,赵源带着马怡去成衣铺换了新衣,然后来到车马行,准备雇辆牛车回成都。
从武阳前往成都直线距离仅四百余里,中间隔着峨眉山,赵源用土遁术一个半时辰便能回去。
走官道便要绕行,多出一倍的路程,乘牛车要十多天时间。
虽然是大年三十,车马行内仍有不少人在等生意。
听赵源开出双倍的价钱,许多人争先上前揽活。
赵源挑了辆干净整洁的车,在车厢内安放好炭盆,又买了不少干果、点心之类的吃食,牛车这才不急不缓地出了武阳城,一路向北。
马怡从未见过这么多好吃的,眼中闪着喜悦,小心翼翼地拈起个红枣,小口小口地咬着,眉眼弯弯,满是幸福。
赵源摸了摸她头上的黄毛,道:“小丫头,等到了成都,你就跟着通叔,他以后会照顾你的。”
马怡一惊,把手中咬了一半的红枣放下,看着赵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赵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笑道:“我又不是不管你,你通叔和你爹爹也是好友,这次原本是他要来接你的。
你也看到了,我是修道之人,要远离红尘苦修,没有多少时间照看你。”
马怡鼓了鼓嘴巴,语气坚定地道:“叔,我想跟你修道。”
赵源一愣,拍拍马怡的头道:“修道很苦,你年纪太小,我怕你受不住。
你不用怕,有我在,可保你这辈子平安喜乐,你爹也希望你这样。”
马怡绷着脸,认真地道:“叔,我能吃苦。”
马怡认真地屈着指头数着,“我天不亮就起来喂鸡、拾柴,自己睡觉,也会补衣服,什么事都会做,不用你照看的。”
赵源心中一痛,这么点大的孩子,就要做这么多事,徐家真该死。
马怡扬起小脸,望着赵源,小心翼翼地道:“叔,我要是修道成了神仙,是不是又能见到我爹了?”
赵源心中酸楚,看着一脸希冀的马怡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片刻,赵源不忍让马怡失望,缓缓开口道:“得道成仙能改天逆命,或许你能再与你爹爹相见。
既然你有决心,改日我便教你……”
小丫头欢呼一声,当即趴在车厢内对着赵源磕头,脆声声地喊道:“徒儿拜见师父。”
赵源苦笑,自己不过才是筑基修士,尚未踏入仙门,怎么能收徒弟。
而且自己身上诸多因果,马怡真要拜自己为师,恐怕将来会受到牵累。
自己本想含糊答应下来,马怡还小,等过些时日便忘记了修道之事。
马怡接连磕了五六个响头,扬起小脸,额头都红彤彤的,笑吟吟地道:“师父,不要等改日了,现在就教徒儿吧。”
赵源有些头痛,这小丫头不好糊弄。
这么小的孩子如何打坐冥想,怎么教他丹田储气、经脉运转的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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