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然华沂这个新首领开始做得有模有样,然而巨山部落内里,却充斥着紧张的气氛,内忧外患的紧张。
一来,传说中临近的几个部落要派人来道贺,尚且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
二来新加入的黑鹰的一群人依然是以卡佐为首、不合群到了一定的地步。
卡佐是个力大无穷的勇士,能干能战,只是傲气冲天,脾气也不好,以前还在黑鹰部落的时候,就在一年三次的大集市上跟巨山的人发生过冲突,此时更是与原住民闹起来没完。
他们从一开始的互相瞪、言语挑衅、动手推搡,很快便动起手来,上升到了流血事件。
双方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来我往,谁都自以为不是好惹的,恐怕是要斗争到底。
除非他们闹到自己面前,否则华沂是打定了主意要装聋作哑。
洛桐就是个性情比较温和的人,这位新首领比以前的还会笑脸迎人,即使藏针,也是绵里藏针,对谁也没架子,到了部落里,更没见他对谁动过一回手,甚至他连手上的兽纹都没露出来过一回。
华沂冷眼旁观,知道自己眼下最好先将其他的事理顺,不适合卷进他们的麻烦里,非得到了一个一触即发的临界状态,才是他作为首领应该站出来、把他们一举收拾了的时候。
于是到了初一这一天,按规矩,每月这一天,部落里的首领要请长老们以及最好的勇士一同进餐,商量部落里的大事。
华沂本意想问问索莱木要不要给他当大长老,结果瞧见了这样一出猴戏,连想说什么都给气得忘词了。
偏偏还有不会看眼色如长安者,揉了揉鼻尖,问索莱木:“你说的神在哪呢?怎么没来?”
索莱木拍拍屁股爬了起来,指着华沂没好气地道:“让他吓跑了!”
长安抬头去看华沂,华沂用力将自己的脸掰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瞪着他,谁知他的目光毫无杀伤力,长安径自拧了拧袖子上的水,仍然困惑地问索莱木道:“神能被他吓跑?那这神还能有什么用?”
华沂:“……”
索莱木“哎呀”
一声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可真羡慕你,什么都不懂,每天吃几块肉、啃几个果子就过得很美了——你想,人好好地在地上生活,为什么要找神灵呢?那是因为我们肉眼凡胎,什么都看不透,纷纷扰扰、庸庸碌碌,一天忙到晚,魂灵找不到尺寸的休憩之处……小崽子,你听得明白么?”
长安显然是没听明白的,于是索莱木大有“世间虽大,苦无知己”
的遗憾感,唉声叹气地用自己刚刚拍过屁股的手去揉长安的脑袋,还没等碰到,就被华沂黑着脸一巴掌拍下去了。
“再动手动脚,废了你那只爪子。”
华沂没好气地说,“躲远点,一身洗脚水,恶心死人——好好的人,跟着你越长越歪。”
他说完,便勾住长安的肩膀,把他拖走了,似乎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这位身上的“洗脚水”
比索莱木还要多一点。
索莱木干柴一般的鸡爪悬空,无处着落,于是讪讪地缩了回来,捏住鼻子,长长地擤了一声。
华沂听到,心想,这样的奇珍异兽如何能担当得起一族长老之首?难不成就凭他擤鼻涕时一口气憋得比别人都长么?真愁死他了。
华沂一路把长安揪回了他的帐篷,只见长安“家里”
依然是家徒四壁,全部的“财产”
只有横在床头的一把大马刀。
华沂对他心里存着感激和亲近,没少派人给他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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