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没说完,却见小姑娘虚晃一招,拳头骤然升起,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踹到他道袍上。
这一脚力道虽小,可损的面子却大,那修士登时露出怒意,大喝一声:“找死!”
,话音一落手一翻转,登时一个刀刃便劈了过去。
只见紫光一闪,那风刃已被孚琛徒手化去,只见孚琛硬生生接下这招后,脸色便得越发苍白,开口说话也透着一股忍痛示弱之味:“玉蟾师兄,小徒顽劣,不懂规矩,是我教导不严之过,请师兄手下留情,待我回头定好生教训了给师兄出气。”
玉蟾真人自入派以来,处处被孚琛压了一头,百余年间已不知结了多少小恩怨,滚雪球一般积怨己深,早已非三言两语能断孰是孰非。
只是往日孚琛傲慢骄纵却偏生修为精湛,进阶也比他快得多,他只得咽了这口气。
故今日一听孚琛负伤回派,修为大跌,忙不迭地便过来瞧瞧热闹。
他跟孚琛斗了多少年,从未见他这等低声下气过,心下越发肯定留言属实,若非身居主峰,怕早已按捺不住要仰天长啸,张嘴奚落了。
他虽不能当面把孚琛如何,却能拿他的徒儿开刀。
当下一听,冷笑道:“不敢当,你文始真人带出的弟子,果然与你一般不同凡响,本道孤陋寡闻,还从未于我派中见诸这般以下犯上,不遵门规的弟子,我是不敢领你的情,只怕师弟你也不能私下教训,要都这样,那我琼花要戒律堂何用,要尊师重道何用?师弟,你我皆是长辈,可不好带头坏了规矩。”
他话音刚落,孚琛果然面露恳求之色,无奈地低声吩咐:“小南儿,还不给玉蟾师伯叩头谢罪,快快求他网开一面,不要将你送去戒律堂。”
曲陵南正偏着头琢磨着下回踹着老道,脚印得踹得更圆乎,此时闻言,呆呆地问:“啊,师傅?”
“跪下,给玉蟾师伯谢罪啊。”
孚琛一脸痛心疾首。
小姑娘眼珠子一转,在自家师傅和那老道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将师傅脸上的无奈痛惜,老道眼底藏也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忽而有些明白了。
她走了过去,问师傅:“要我给这老道士跪么?”
“嗯。
听话。”
“为啥呀?”
“你是晚辈,不该冲撞长辈。”
“就是我年纪小不能揍老头的意思么?”
小姑娘好奇地问。
孚琛眼里露出一闪而过的笑意,嘴里却骂道:“让你认错就认错,啰啰嗦嗦什么?”
“是。”
小姑娘不敢惹师傅生气,可她还是没想明白,于是跑过去问玉蟾真人:“我踹你不对么?”
玉蟾真人冷笑一声,道:“文始师弟,看来你这徒儿不只顽劣,简直忤逆啊!”
自来忤逆乃是大罪,尤其在戒律森严的琼华派,一个弟子若被师长品行评为忤逆二字,近乎判了此人要被逐出师门的命运。
玉蟾真人一来心中恼怒,二来更是不怀好意,只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要将孚琛师徒逼入绝境。
可这师徒二人皆非常人,一个是狂妄惯了没把他当回事;一个是压根就没听懂他话里的险恶用心。
玉蟾真人此番做派,好比俏媚眼抛与了瞎子,半点用处也无。
小姑娘还是纠结于前一个问题,她认真地请教玉蟾真人:“请问,我才刚踹你,是真不对么?”
玉蟾真人冷冷一笑,道:“这等奇葩,连是非曲直都不明,更遑论师道纲常,文始师弟,你还真是好眼光。”
“多谢师兄夸奖。”
孚琛谦虚一笑,转头骂曲陵南,“还不认错,拖拖拉拉作甚?”
“可是师傅,我不明白我错哪了啊,这可怎么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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