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炽热包围,皮肤仿佛被烈焰噬穿,骨头似乎冒出青烟,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乾枯。
只有大脑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意识,让他不顾一切地用双刀在岩浆中劈砍。
就在程宗扬再无法承受的时候,刀锋突然一空,身体仿佛从烈火交织的地狱穿过,灼目的火红退去,眼前出现一片绚丽的光辉。
如同幻觉一样,翻腾的岩浆消失了,自己置身於一个广阔的厅宇中,头上拱形的穹顶镶嵌着无数明珠,光芒交相汇集,如同光华夺目的星河,灿烂得令人无法仰视。
程宗扬双手拄刀,大口大口喘着气,喉咙仿佛被烈火炙伤,传来丝丝痛意。
眼前绚烂的星光之下,矗立一个圆形祭台。
一个男子立在祭台前,挺拔的身形犹如一柄长枪,宽大的黑色斗篷从他肩头垂下,几乎覆盖了整个台面。
在他手边的木架上,放着一面银镜。
他头上没有鬼角,长从肩头直披下来,与黑色的斗篷融为一体。
他面容出入意料的年轻,皮肤像从来没有接触过阳光照射,苍白得毫无血色。
他凝视着程宗扬,双眸深邃而黝黑,如同望不到底的深潭。
“程宗扬……”
男子平淡地说道,目光审视着指间一枚小小的竹片。
程宗扬认出那是自己给的名片。
他在脸上抹了一把,现眉毛和楷都被烧得蜷曲。
身上的衣物虽然完整,但像被高温烧炙过一样,变得又乾又脆。
他不明白,为什麽被岩浆淹没,自己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阁罗。”
男子冷漠的声音响起。
程宗扬这才看到祭台旁的阁罗。
他无比谦卑和恭敬地跪伏在主人脚下,肩膀不住战栗。
“你真是个笨家伙。”
男子道:“你根本不知道给我找到一个什麽样的人。
这样的愚蠢,简直是可耻。”
阁罗额头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水,连看也不敢看程宗扬一眼。
程宗扬吸了口气,用冒烟的喉咙叫道:“鬼巫王!”
男子无动於衷地翻看着竹片,然後抬起眼,“你额角的伤痕从哪里来的?”
他眼中的寒光如同实质,被他目光一扫,太阳上的伤痕仿佛被吸引一样,霍霍眺动起来。
二晅就是天命主人的标记吗?”
鬼巫正像是任询问自己,“这样强烈的生命气息……难怪连炎煞的烈焰也无法把你击败啊。”
阁罗充满懊悔地说道:“神圣的主人,阁罗受到了欺骗,我愿意用自己的鲜血来洗清——”
鬼巫王打断他,“是你自己欺骗了自己。
我告诉过你们,金子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可你和达古都被金灿灿的钱币蒙蔽了眼睛。”
阁罗惭愧地低下头。
“你犯了太多的错误,阁罗。
我让你管理归附的奴隶,你是怎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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