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若再偏些,就会真的要了王蕴之的命。
大夫忙活了半天,又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是这不许那不许的,一旁的老伯认认真真地记下了,这时王蕴之扑哧一笑,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下人陆续地退了出去,这间屋子顿时显得有些空荡,萧鸢坐在床边的凳上,不知该如何开口。
经过了方才的一番折腾,他的冠早被取下,黑色的丝全然落在白色如雪的中衣上,他淡淡噙着笑,除了面色苍白了些,实在看不出是个受伤之人。
若是换作萧衍,他定然会抓住机会,喊痛撒娇
王蕴之眉目舒展,笑道:“区区小伤,长公主不必替在下担心。”
萧鸢微蹙眉峰,王蕴之果真是心细如尘,她不过是轻轻一叹,竟被他看在眼里,她淡淡应了声算算是回答了。
王蕴之刚想伸手唤人,扶住在床头是连连咳嗽了起来,萧鸢想着大夫出去有段时间了,就让青宁去看看药是否煎好了,若是好了就去拿来。
青宁得了令大步走了出去,这时老伯正好进来了。
朝着两人行礼后,老伯躬身端药到王蕴之面前,说是大夫吩咐过这药必须得趁热喝了才有效。
王蕴之依旧笑着,可半天也没有去接的意思,萧鸢了然,亲自接过,舀了一勺放到他嘴边,喂着他喝下,这一口一口下来,没有间断,好似喝得是琼浆玉露。
喝完了药,把药碗还给了老伯,萧鸢拿出了帕子交到王蕴之手上后,说道:“王大人对方才一事,怎么看?”
“看不惯在下的自有人在。”
他低低笑了,那快帕子他并未擦拭,而是拿在手心把玩着。
听这语气,他是不想再此事上多做纠缠,萧鸢觉着打探不出什么来,也不多问,站起身来:“王大人好好休息,若有什么不妥,本宫会另派太医前来。”
“本就是在下连累了长公主,还怎么敢劳烦太医?”
王蕴之靠了回去,身形慵懒,“长公主,非得要这样客气吗?”
他凝着萧鸢的目光深邃了几分,缓缓笑着道来,语气轻柔似水,“你我之间,很快便是夫妻了。”
夫妻
这个字眼让萧鸢颇感异样,也不知是难受还是如何,她知道不日就要嫁于她,可总觉着和眼前的人成为夫妻,那是很遥远的事。
“日后,我便唤你阿鸢,可好?”
他的眼瞥到了窗外一晃而过的影子,朝她伸出手,面带微笑。
萧鸢停在原地,她的确是有迟疑的,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在宫中多年,她早就不信什么恩爱夫妻到白头这种故事了,王蕴之和她虽不是对方心中所属意的人,到底也是能做到相敬如宾的,这便足够了。
放到他的掌心,有些温热,也有些粗糙。
还来不及感受,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两人的手如浑身一体,毫无嫌隙。
“阿鸢”
萧鸢还未应声,就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嘭的一响,好好的门被一脚踢开。
老伯刚想责骂下人不懂事,一看来人,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下跪:“陛下!”
正值冬日,外头是冷风瑟瑟,门被踢坏了不打紧,这风一阵阵地灌入,倒是让受了伤的王蕴之连连呛了几口,面色涨红,连带着握着萧鸢的手也分外紧了许多。
恢复了些后,让老伯把门给重新安上,再派人给陛下泡茶,必定要是上好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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