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藿的回忆里几乎没有快乐的事物,白罄盯着忘川河的鲜红河水看了许久,也不过从中看见了她有折纸的爱好,孩子的动手能力很强,在很小的时候就能折出好看的纸鹤。
只是好景不长,辛辛苦苦叠的纸鹤被她收在了房间的盒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父母打开,等藿藿回到家了后,那原本精巧的纸鹤各个都变得歪歪扭扭。
残肢百骸上甚至沾着孩子的口水,藿藿的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抱着盒子去质问父母时,却只得到了一顿责骂:
“妹妹还小,玩玩你那堆废纸怎么了?”
“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要和小孩子计较吗?妈妈生你下来就是为了和小孩子较劲的吗?”
“当年那个算命先生说的真没错,要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正常人哪有你这么爱哭,看你就是被爱哭鬼上了身才对。”
从那之后,藿藿就再也没叠过千纸鹤。
仿佛童年也伴随着那一盒纸鹤,变得残缺不全起来,当忘川河的波涛变得汹涌,属于藿藿的彼岸花在岸边绽放,和白罄当初留下的花长在一起,两朵花依偎着在阵阵阴风中摇曳。
“你说他们爱她吗?”
白罄问道。
“这很复杂,白罄,但我想,爱应当养不出自卑空虚,无时无刻不被愧疚感围绕的孩子。”
寒鸦抱着双臂,判官灰蓝色的长发在风中摇曳,当她的话语出口的瞬间,白罄觉得自己好像在冥冥中抓住了什么,可它又从指缝中悄悄溜走,像是脚下的忘川河水。
“那她为何不恨?”
“她是善良的孩子。”
其实白罄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呼……”
女孩断断续续地呼出一口气,眼泪不争气地从脸颊滑落,但她却没有哭出声音,很快就趁着白罄还没走过来的时候惶恐地将眼泪擦掉了。
踏过奈何桥,就好像是揭开了过往的伤疤,痛苦的回忆犹如鲜血从伤口处渗出,带着一阵又一阵刻骨铭心地刺痛,可你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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