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就是故意的,只是对方为什么这样做,何筝却不知道。
他垂着脑袋站在那儿,扯着手指道“不委屈,反正都习惯了。”
何相凝眉,喝道“怎么跟陛下说话呢?”
何锦华机灵道“陛下,相府后厢还有些好酒,臣取出来陛下尝尝?”
方天灼笑道“朕今日本就为饮酒而来,请吧。”
他忽然侧目。
身边的人抬手无声的愤愤的擦了擦眼角,两人离得太近,那泪珠儿一下子甩到了方天灼的袖子上,何筝低着头,长掩映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个绯红的鼻尖。
这是……真的哭了。
他面色不变,心里头却仿佛有一个锥子在一下下的朝下敲,一寸一寸的扎进去,闷痛。
酒很快被拿上来,何筝道“陛下,我有些不舒服,想先退了。”
何筝转身出去,顺意匆匆跟上,南门良冲聂英使了个眼色,后者急忙窜了出去。
何筝甩着袖子大步跨出去,方才没忍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一路急行,冲回何管家安排的房间,钻进被子里蒙住了头。
顺意跑进来,聂英恰好跟入,看到床上一坨之后咳了咳“公子,还好吧?”
顺意道“奴才不知。”
聂英虽然被委以重任,但并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他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事儿应该江显过来,他显然比自己更细腻一些。
顺意忽然道“公子从早上到现在都未进食呢。”
聂英总算找到事儿做“我去弄些吃的。”
但弄回来,何筝也没吃,他的委屈是累积的,伴随着愤怒憋着憋着就憋没了,一觉睡过去,还跟小猪似得闷香。
何筝之前在家作息非常不规律,迷迷瞪瞪睡一整天不吃饭都有可能,所以一直到了下午,他才悠悠转醒,总算饿了。
一眼没有看到人,他撑起身子下了床,方才见到方天灼正坐在床上擦拭着一把匕,察觉到动静,他转了过来“晚上朕带你回宫。”
何筝情绪低落的笑了笑,毫无往日机灵的样子“哦。”
原本要下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晃了晃腿无话可说,方天灼却已经开口“南门。”
饭菜一直热着呢,不多时便被南门良送到了这小偏房,方天灼先坐了过去,何筝后坐,先拿公筷给他夹菜,然后自己闷头吃。
吃完现方天灼没动,何筝把食物全部咽下,吸了口气,眼睛重新焕生机“您怎么不吃?”
方天灼道“过来。”
何筝心不甘情不愿,慢吞吞坐到他腿上,顿时双脚悬空,被他牢牢搂住。
方天灼漆黑的眸子盯着他,手指抹了抹他的嘴角,道“没有话要跟朕说?”
何筝低头,道“没有。”
平时委屈来委屈去,这会儿真的委屈了,反而不愿说了。
却越可人的很。
方天灼只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在缓缓酵,不知究竟来源于何处,但这最终汇聚成了滔天的,他抵着何筝的额头,凑过来含住了他的唇。
何筝抖了抖,微微后缩,眸子里带着一抹不情不愿。
方天灼舔唇,思索片刻,停下动作,道“随朕回宫?”
何筝心想你不是都做好决定了吗?
他摸了摸嗓子,小小咳嗽一声,道“好。”
回去的时候,相府的人把他们送到门前,方天灼在上车之前,忽然瞥了一眼站在何夫人身边的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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