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战战兢兢地开了门儿,侧耳听了听屋里的动静,确定叶生不在厅里才往里走。
这会儿天已经全黑了,少说都有七八点了,走了那么远的路,中午又没吃的多饱,现在胃饿得都搅一块了,他黑灯瞎火地摸到厨房,看了看冰箱里的存货,叶凡苦起了一张脸。
这是鬼子进村扫荡了还是怎么着了啊?别说菜了,剩饭都没给留,这不得饿一晚上吗?身上还带着伤,叶凡是说什么都不想出门了,他关了冰箱门点上热水器,等水烧热之后,就去了浴室。
洗澡的时候,叶凡凑到镜子前头看了看自己脸上的伤,不是很厉害,就是点儿轻微擦伤,注意点儿养个两三天就能好,得想个像样的借口说给叶生听。
想着他就转了个身,扭着脑袋瞅他背上的情况,那小黄毛和鸡冠红是真下了狠手,这会儿都青青紫紫的好一大片儿了,光是动动就一阵阵泛着酸疼,叶凡又在心里把人祖宗给问候了一遍。
最重要的是这腿,叶凡皱着一张脸,左右扭着身子低头瞧了瞧。
当初还没想着能伤成这样,脸路都走不利索。
早知道是这个光景,就应该听了金蛋儿的话,狠狠地去医院检查一次,花他们个千百块大洋,让那些有事儿没事儿就干架的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党的光辉照耀有良知的公民!
把自己逗乐了的叶凡,估计是扯着了脸上的伤口,笑着笑着就开始倒抽冷气,他不放心地又看了看自己的腿,不知道伤没伤着骨头,要光是受了疼,晚上拿万花油推推应该明早起来就没什么事儿了。
他抽了抽鼻子,重新开了淋浴头,仰着脖子洗起澡来。
这一洗不打紧,冲了热水的小腿肚子毫无预兆地就给抽起筋来,是任凭叶凡怎么捋都缓不过劲儿,疼得他脑门儿上是汗还是水都分不清了。
那是真疼,比小混混拿棍子闷他脑袋都疼。
叶凡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水流在地上激起的水花溅在他的身上,跟蚂蚁咬似的。
地上冰凉冰凉的,这冰火两重天的感受真不好过,他从侧躺着改成仰面躺着,水流哗哗从他身下往下水道的小洞口涌去,叶凡闭上眼睛,觉着自己跟做梦一样。
一个澡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皮肤都起皱了,叶凡光着脚丫子从浴室里出来,单穿着一条小裤衩儿就往自己屋里走,经过厅里的时候,他随意往茶几上扫了一眼,现水果盘儿里搁着几个苹果,叶凡当即乐了,这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拖着一条从还没从抽筋里缓过劲儿的小腿,叶凡伸直了手越过沙够着苹果,本来拿了俩,看看果盘儿里剩下的那孤零零的一个,想了想又给放了一个回去。
吃一个垫垫肚子就成。
睡到半夜,叶凡突然睁开了眼睛,给饿醒的。
本来饿过去了还好,结果吃了一个苹果之后反倒是更觉得饿了,他瞧了瞧闹钟,现在都凌晨三点四十了,要是再多睡个一俩小时不就天亮了吗,这会儿醒是得多遭罪。
翻了个身,叶凡动了动小腿,抽筋之后的僵直感还留着,却没有原先回来时感觉的那么木了,用红花油推了还是有效果的,就是气味儿冲了点儿。
他突然想抽根烟,虽然这会儿,还没有什么烟瘾。
要是记得没错,出了这巷子,往前头走不远就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市。
叶凡天马行空地想着,一会儿想想自己带着弟兄去原来他们那片儿一个夜总会闹事儿,一会儿又想想怎么才能让叶生跟自己开口讲话,平躺回去再想想陈金瑞要知道他被人开瓢儿回到了十年前会是个什么反应,估计以为他在宣扬迷信思想,把他拖大排档去教育一顿,顺便再敲敲竹杠什么的。
过去有过去的活法儿,现在有现在的奔头,叶凡眯着眼睛细细地琢磨了一琢磨,还是觉得现在好,要不改明儿,还是和金蛋儿混熟吧?挺仗义一朋友。
好不容易混到了第二天,叶凡黑着俩眼圈就起身了,叶生今天也起了一大早,溜溜地出了门儿,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等叶凡刷好牙洗完脸出来,墙上的挂钟才将将把时针指到六,分针还停在四那里动都不动。
穿上领口都有些松的t恤,拿上钥匙,叶凡也出了门儿。
夏天这个点儿,正是老头老太太出来早锻炼的时间,小巷子里蜿蜿蜒蜒地摆着一些小摊贩,卖菜的卖些指甲钳之类的小玩意儿的,闹闹哄哄的,倍儿有人气。
出了巷口,叶凡往左拐了个小弯儿,笔直走了一段时间,人头攒动的那地儿就是早点一条街,要嘛有嘛,种类繁多,南边儿的北边儿,什么口味都有。
叶凡进了一家店,要了一屉小笼包,又让店老板给下了一碗馄饨才找了片儿干净地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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