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婵想起来她刚刚借酒骂他死秃驴,有点心虚,呜呜呜地假哭着恶人先告状,“你欺负我呜呜呜呜!
不就是喝你一点酒嘛你就凶我!
嘤嘤嘤……”
释禅根本没打算和她计较这点事儿,他生气是因为别的、某种就连他自己也感到陌生的情绪。
他明知她是装模作样,却仍控制不住地就对她生不起气来了。
他缓缓俯下身,拉开她捂着脸的手。
阿婵刚刚一边捂着脸假哭,一边偷偷透过指缝看他,这会儿见他拉开她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地只是撑在她上方看着她,心里有点毛。
“你、你干嘛呀?”
释昙观察着她的脸,试图确认自己内心的感受,坦然道:“……原来你不是猫的时候,长得也很好看。”
阿婵翻了个白眼,觉得他说了句废话。
不过他突然对她人形感兴趣,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但也在情理之中,阿婵自恋地想着,谁能抵抗得了她的魅力呢?。
“怎么,你爱上我了?”
她想起释昙对她猫身的钟爱,又补充一句,“男女之爱。”
释昙眉头微皱,下意识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他不是不知男女之事,但他向来对此不感兴趣,也不明白这事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人神魂颠倒理智全失。
释昙一向觉得,为了所谓男女之情动摇意志不过是懦弱的表现,从来未曾考虑过这种事会生在自己身上的可能。
可他一系列反常的情绪,却又让他虽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考虑起这个可能来……
阿婵只当他是和尚不懂这种事,便得意一笑,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近了一些。
“男女之爱,就是当我并非猫身的时候,你依然想抚摸我,想亲吻我,想要嗅我身上的气息,想要狠狠把我抱进你的怀里……”
释昙若有所思,“刚才看见你哭的时候,我想摸摸你的头,这算是你说的男女之爱?”
阿婵一愣,继而娇笑道,“这可不够,”
她用指尖隔着衣衫暧昧地划过他的胸膛,“等你想摸更多地方的时候……大概就明白了。”
释昙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
释昙薄唇轻抿,“你和别人……或者别的妖,有过男女之爱?”
“……没有。”
无论是心魔自己,还是这猫妖原身,还真就都没有过。
释昙喜怒莫辨地盯了她半晌,忽然轻笑一声,“你修成人形才几日,说得倒头头是道。”
阿婵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十分不服气,“论人心,谁能比我更懂?”
就算现在还不懂,她也能比别人学得都快!
揣摩人心是心魔与生俱来的天赋,虽然阿婵是个……还没成型就被揠苗助长的青瓜蛋蛋,可就算她有很多地方尚且懵懂,却依然能在和人相处时,自知或不自知地凭本能找到符合她所怀目的的正确反应。
简而言之,便是当她想讨好谁的时候,总能准确骚到对方的痒处;当她想气死谁时,也能一脚就踩到对方的痛处。
但阿婵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心魔身份,却只能无奈地默默在心里哀叹一声。
在镜花水月的小千界里,法力和天赋幻术被封,强弱只能寄希望于小千界寄予她的身份,恐怕她永远也没有成长为一个实力强大的心魔那一天了。
看到阿婵情绪忽然低落下去,释昙以为她是被自己的取笑打击到了,想了想,顺着心意抬起手摸摸她的头。
“嗯,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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