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记得那位姓傅的模样生的着实不错。
自上元灯会之后,正如老管家所说,经沣已经往唐府跑了足足五回。
头一次登门送回礼,顺杆爬拿唐瑛的客气话当真,敲定了第二回的家宴。
唐瑛在府里待客没什么,可对方偏偏是一位大龄未婚男青年,张青言之凿凿经六郎有所图谋,她就更要撇清干系,拉了刘重过来做陪,总算一场家宴没闹出什么事端。
可坏就坏在经六郎的长随嘴巴不牢靠,隔天就传出唐掌事宴请经沣之事,朝中盯着她动向的人不在少数,私底下便传出一点流言。
唐瑛才忙了两日,经沣就押着长随亲自登让道歉,为自己的长随传出消息而向唐瑛再三道歉,态度之诚恳让人挑不出错,她若是计较,简直有失风度。
“他原也没说错,小经大人救了唐某一命,家中设宴酬谢也是事实,旁人非要传随他们了,小经大人又何必在意”
没想到经沣却很较真:“我一介男儿外面传什么都没所谓,可是唐掌事是女儿家,都怪家奴可恶,伤了唐掌事清名。”
唐瑛自觉有趣:“清名这种东西,早与唐某无缘,小经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她后来每每回想,总觉得祸端还是自己这句话引来的。
经沣后两次登门,都是前来送东西,或酒或从南方运过来的水果河鲜,理由都是现成的:“唐掌事豪爽不拘小节,那经某就不必有太多顾忌,正好南方的友人托船捎来的一些东西,值不得什么钱,不过是尝个新鲜。”
唐瑛猜测他的来意,索性直截了当相问:“唐某虽感激小经大人救命之恩,可是小经大人频繁登门,不知是否有事要托唐某”
坐在主位的女子干练飒爽,浑身并无半点赘饰,哪怕在家中也做男子打扮,月白的圆领袍衫,大约在官场待久了,早忘了性别之分。
经沣轻笑:“的确有事相求。”
“小经大人请说。”
经沣起身向她拱手为礼,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小生今年二十有四,父母在堂,至今未娶,想求唐掌事一件事情。”
他话还未说完,唐瑛朗声笑道:“唐某懂了,小经大人这是瞧上我手底下哪个姑娘了”
她多日难题得解,再不用费心揣测经沣来意,话音里都透着轻松:“这种事情你早说啊,虽然唐某未曾当过媒人,不过偶尔牵一回红线也无妨。”
经沣:她这是从来没把自己当过适龄未婚女子
“咳咳,经某都做的这么明显了,难道唐小姐还看不出来”
“我心悦你,想娶你为妻,所以恨不能日日找借口登门。”
唐瑛哑然失笑。
自傅琛离开之后,她再也没见过这么直白的人,况且当初的傅琛也是试探再试探,这位上来就想娶她为妻,倒是坦诚。
“小经大人恐怕是在京里日子短,还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外间的传言听到的也太少,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吧”
唐瑛真诚建议:“其实我觉得小经大人应该多向旁人打听打听我,比如沈侯爷九公主,或者您父亲经相爷,应该就会打消这个念头。”
沈谦认为傅琛的事与唐瑛有关,在傅琛的死讯传来之后,还曾上唐府大闹一场,自此与唐瑛绝交,在半道上遇见了连声招呼都不肯打,若是经沣跟他去打听,相信一定听不到什么好听的话。
经沣看起来像是铁了心:“我已经禀过父亲,家父不反对此事,只说唐掌事极难打动,让我做好吃苦的准备。”
唐瑛:经老相爷,您的和稀泥功夫果真天下无敌,连儿子的婚事之上都开明随和到让人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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