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也只得压下焦急耐心等着,被火把光晃得人心有些惶然。
····而非惊弓之鸟。
云卿安用捡起的一根竹枝轻轻地拨着枯叠,像是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司马厝靠近时,他才丢开了竹枝,先是往旁侧的身影瞟了一眼后才道:“颠簸流离,秦巡抚诸多不易。”
秦时韫此次同他们回京要面临的可是麻烦事。
司马厝挽过云卿安的手,在他那被竹枝浅划了一下的地方周边抚过,低声道:“魏玠的手谕不好拿,更不好藏。
事有轻重缓急,若是换了一个人也断不会计较太多。”
盐帮贩私已是罪,亲提手谕层层打点,借此夹带京营特有私器同外商来往便是罪加一等。
当从昭王和秦巡抚的口中得知并确认此事时,司马厝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魏玠作威作福惯了,竟敢妄为至此连动摇国基之事也敢染指,瞒得严实也不知其究竟暗箱运作了多久。
云卿安暗了暗眸,说:“他急派我前来探查原是因此。
若得赵国老出面引线,勋贵重臣联合清流携证弹劾揭发,未必不能致成。”
借由深有威望之人搭桥共谋,分庭抗礼还需此。
“会与外爷联系,他也定不会坐视不理。”
司马厝亦知其重,道。
云卿安淡淡应声,在他肩膀上靠了靠,道:“若有需,我也不会置之不理。”
多少是有所关联之人,一有了风吹草动避都避不开,被指认了信算又能有多大?
司马厝凝眸,留意着云卿安的神情,见他始终无异才落了落心石。
终不是和魏玠一路的,不枉法顾私情。
“云督还请随在下移步,王爷尚候,有事相商细谈。”
声音从后方不远处传来。
只见沈沧济端着和煦的笑,做出请礼。
云卿安还未开口,司马厝已然先起身,不经意般地将他挡了挡,凝声道:“王爷要吩咐何事,本侯听不得?”
沈沧济摇摇头,面容半隐显得有些难以看透,客气地道:“王爷只请了云督一人。”
司马厝的眉目骤寒。
周边的竹海浪浪相推,风声若鹤唳。
脱身不易,此送本就莫名,独自折返进了里边未必就不是遭困有危。
既已暗通讯息命人在此有所准备,他倒是不介意来硬的,结果如何是另一回事,杀意却在这时被安抚住了。
止其动作后,云卿安缓缓从司马厝背后走出,平静道:“有劳沈幕僚引路。”
府廊已经空无一人了,奢光都被熄掉了,残场便是这般的人去楼空,可这明明不是。
不是未曾有过猜想,只是当被引进一间府邸地下密室之时,云卿安多少还是有点意外。
众多陈旧的牢笼刑具摆放在不同的位置,不见任何血污的痕迹反而是一尘不染,交相围绕着中央的案桌。
这里没有灯盏,只有蜡烛,映照出墙面破碎的壁画,隐约间可见剑舞之盛景。
“久等。”
云卿安的视线在坐于案桌旁的李延晁身上停留片刻,也从容地在他身边坐下了,也不管所谓规矩。
李延晁在此刻衣着得极为简朴,像是他很早之前的装束了,远没有封王后的气派。
他望着那壁画许久,这才转过脸来,没滋没味地笑了声,说:“周折颇多,劳云督不计较。”
沈沧济吩咐那在昭王身边侍奉的美姬退下后,静静地立在一边。
香纱轻迈转过时,云卿安抬眸看清了,她是原先被安排去司马厝居所上伺候的,后又被阳奉阴违地拒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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