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厝不置可否,只是彻底放开了云卿安的手,郁着脸未答话。
“重林可暗芳丛,浅云何曾遮晓雾。
君主用人,贤时用,不贤黜,是清是奸,旁人说了都不算,只有自己信服并能完全掌控的才作数。”
云卿安温声道。
司马厝眸光一寒,道:“我同你说的,都抛之脑后了?”
被步步相近直至背抵靠到殿侧廊墙之时,云卿安只得承受着他的压迫,这里的阴影似乎更加的密集,周边宫人的视线也越发隐晦。
“罪名都是我的,不干侯爷的事。
而叨扰了你,我不会说亏欠。”
云卿安抬眸凝视着他,苦笑道,“想隐瞒却欲盖弥彰,何不认,你敢说……”
“可若是周遭的都像你一样,荒诞无常。”
司马厝皱眉说。
无法赞同他用这般过激的做法排除异己,损了人也未必利己,站在了这样的一个高度若来日遭到反噬之时的后果根本就不堪设想,也无法……
云卿安缓缓扯出一个无所谓般地笑,含雾般的眼神似是要把眼前人完全都浸透在里边。
他伸手轻抚上司马厝的颈后直探进衣里,又将脸凑近了柔声说:“你该深有体会,可你还未入围。”
明知难抗拒的。
司马厝眸色渐暗,也不知究竟有没有上他的勾,只是慢慢地将自己的一边手顺着云卿安的腰线向下滑,诱着他轻喃发出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时,才突然用力地抓住关节处下将他屈着的整一边腿都提高起来,膝盖恰好顶在合适的那处。
云卿安象征性地将之顶着动了动以作感觉,随后迫切地仰脸想要吻上他。
司马厝却迅速将脸移到一边去,口气冷硬说:“别疯,不是时候。”
云卿安蹙了蹙眉,并不认同。
就是要,要把他圈紧狠狠往死里要。
容不得他纠缠,司马厝就忽而撤身后退和他拉开了距离,迈步直接朝奉先殿而去。
——“出事之前,我们姐弟俩何尝不是天真无忧。
他很爱听先生讲学,明晓了便会回来说与我听,那时的先生说他天资聪颖,定有高就……”
——“摇风草可以被编成许多草环,寨子里边的水涧之流潺潺一年四季皆长清,我们曾经都傻傻以为,可以立于高处看日沉又升很多很多年,后来才知,在那般的情况下,惟有只手遮天才有资格妄想。”
缄语的话犹在耳侧。
心疼,放不下。
脚腕处一阵冰凉的触感,云卿安低头,呼吸微滞。
司马厝留下给他的,是一串草绳系着的步摇铃,那是在遗村的摇风草架之上的小铃铛,也是阿竺常常戴着四处乱跑之时会发出清脆悦耳之声的……该是都被知道了,关切的平慰便这样来表达了。
云卿安的目光逐着他的背影。
看吧,你终是对我心软。
想要得寸进尺。
殿内果然是空无一人,浓重萦绕周边的哑香莫名。
本就没抱太大希望,不死心地确认一下罢了,司马厝刚一迈入便倏地停下了,转身正想退出时,面色却异。
云卿安紧跟而来,然在他面前只袖手旁观,轻飘飘地解释道:“熏香点的时间太长,量也太多,难免效烈了些。
这可是陛下极为珍视的,临至后宫时不离身,侯爷可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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