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酒壮怂人胆。
韩宁出现在昌锐大厦时还带了工作文件。
和乔游晨姐告别时已然更深露重,她窝在网约车的后座,看着光照微弱的手机。
生日快乐。
……
你在哪儿?
公司。
我一会过来,二十分钟。
车里开着相当冷的空调,闷着说不上来的味,韩宁想吐,她将窗户开了条缝儿,风呼呼啦啦地灌进来,打在脸上,这才好过些。
王言洲在加班,她不意外,等到了大厦门口,那人已经在楼下等她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寻常打扮,早上梳得妥帖的头发落下来点,乱得随性,乱得讲究。
他正偏头看旁边的绿植,并不明亮的点点灯火浸染了他的侧脸,柔和了他的气度,现在的王言洲看不出年岁,似乎和读研的时候差不多模样。
韩宁第一次见王言洲就是这样。
她去教务处送资料,办公室里有个男生拿着文件请教老师项目问题,他那时弯着腰,低着头,过了会,直起腰板,韩宁才发现是那么挺拔那么大只的一个人,她还腹诽这学长爸妈给孩子喂得啥啊,长得跟个窜上天的大房梁似的,接着走近了,看到那人的侧脸,稍微地晃了晃神。
没等她反应,那人便附和着老师笑了,含蓄有礼地表达着感谢,牙齿很白,较之屋外阳光更耀眼。
只不过侧脸两分像,就足够让她的心酸涩起来,顷刻间被拉进尚不算远去的青涩年岁,韩宁突然就明白什么叫过去的画面如走马灯般一一重现。
后来打听了一下,这个学长学业有成,家世也相当之好,流出的正脸照片其实和程一天差地别,但她无端觉得,程一上了大学,也应该就是这样,挺拔,干净,有礼,国之栋梁的模样。
这是韩宁对王言洲的第一印象。
听到脚步声,那人抬起头,朝她走来。
酒味没散干净,残留的被王言洲嗅到,他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韩宁。
韩宁能喝,喝完令人闻声丧胆的斤数也跟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酒品也好,做完了想做的事,扭头就睡,窝在床上不踢不蹬不哭不闹,只是这并不算麻烦的一面,王言洲没见过几次。
有点意外。
他认为,此时的韩宁似乎,可能,应该还处在对他相当反感且抵触的情绪里。
他不是不记得那天晚上,韩宁的眼神。
多恨呐,刺目的恨意汪洋般地就流泻出来了,她惶然,她惴惴,她恨不得先行一步冲上来掐死自己,她想一刀两断,她想玉石俱焚。
王言洲唯恐逼得不紧,又担心做得太过,番茄客这件事他是强硬,但送给二老的贺卡上他连姓都没写,礼貌地像个平凡的晚辈,王言洲自己都觉得这份点到为止太过虚张声势。
可他又想,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他耍了心眼,韩宁心里难免会因为自己拿针对旁人的那套算计来对付她而感到寒心。
所以,以这般算有些亲密的模样出现,不在他的预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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