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应是,穿过回廊去传话。
她回屋盥洗过,坐到妆奁前梳理长发,刚编成发髻正思索该用哪只簪子,银月又跑进来,“劝了半天,她也不肯回去,一定要亲自谢过姑娘,奴婢瞧她在风口死守着,人都要冻僵了。”
不知她竟是这样倔犟的脾性,姜涟拗不过,颇为无奈轻叹口气,“叫她进来吧。”
朝英蹉着步子进来,嘴唇都冻得乌紫,瑟瑟索索地跪倒在地:“奴婢来给姑娘谢恩,若不是姑娘,奴婢早被打发出王府了,外头不如王府里月银富裕,底下弟弟妹妹们擎等着吃饭,少一点儿都养不活。”
“快起来。”
姜涟虚扶她一把,眼看她就要落泪,忙又去拦她:“我不过说几句话,值不当的你这样,是王爷发话叫曹管事细查。”
“是,奴婢感谢王爷,也感谢姑娘。”
朝英抬起袖子抹泪,声音哽咽:“若是有机会,奴婢愿意为王爷和姑娘当牛做马。”
话音刚落下,内室突然传来道声音唤“承安”
,姜涟忙从玫瑰圈椅上起来,叫来承安一同进去侍候。
他向来挑剔,唯有打小伺候的承安能叫他安心,有承安在,连她都不用跑前跑后地忙活。
“是谁在外头?”
裴瞬拉起帐幔,伸直双臂任由承安给他更衣。
姜涟适时地递上腰间革带,“是书房伺候的侍女,去屏山路上同你说过的,她洗脱了冤屈,今日特意来谢我为她说话,也谢王爷命人细查。”
她躬身环在他的腰际,将革带自他身后绕过来于腰前缚结,玉带钩固定住另一端,上头的虎纹栩栩如生。
裴瞬无关紧要的哦了声,经两人搀扶着坐回轮椅,他昨夜歇息的不错,今晨起来没有头昏脑涨的感觉。
刚出内室,就瞧见地上跪着的人,他漠然地瞥了瞥,命人去备凉水,从前在军中养成的习性,再冷的天儿也敢用凉水盥洗。
朝英被那一眼盯得胆怯,转向他磕磕绊绊地开口:“谢……谢王爷救命之恩。”
“不必谢本王。”
裴瞬低头饮在凉水里,片刻之后再抬头狠狠呼出口气,凉意涌满额间,一扫多日的困顿之意。
姜涟递上手巾,待他将脸上水渍擦净,推他到妆奁前为他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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