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的开门声响起,身着粗麻旧衣的少年自院内走出来,他抬高了手中的灯笼,待望清来人的面容,讶然道:“今日怎么是梁公公亲自来,这如何使得。”
梁进将手中的药递给他,“你不是马上要离开京城,皇上特意命咱家来瞧瞧你。”
“多谢皇上还挂念着我。”
柳时渝咧嘴笑了笑,露出满口皓齿来,拉住他的手便要将他往里迎,“辛苦公公跑一趟,快进来喝杯热茶。”
梁进忙推脱说不必,“咱家还有别的要事,就不进去了,只是传主子的令儿,叮嘱您几句。”
柳时渝不多坚持,“公公请说。”
梁进打着要拖住他的主意,本来就话多的人,几句关切的话反反复复说过数遍,只恨不能掰碎了逐字告知他,“主子说了,到了冚州,自有您建功立业的机会,切莫冲动、莫受旁人煽动,万万不能再干出刺杀那样危险的事情来,你家里还有父母和姐姐,凡事要多加思量。”
柳时渝连连点头,等他说完才试探性地说道:“公公说的,我都记下了,最后还想问公公一句,我阿姐知道我要去冚州吗?”
“知道的。”
梁进斟酌着语句,“她原本想来看看你,又怕生事对你不利,还是不来了。”
柳时渝轻“哦”
了声,言语中的落寞溢于言表。
姜涟他们离得不算远,能清楚的听见两人的对话,她听出他的失望,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怨只怨他们都身不由己,连见面都不能随心所欲。
“别难过。”
梁进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劝慰:“现下不是见面的好时候,等将来你能带着功名回来见她,那才叫让她高兴呢。”
“是,公公说的对。”
柳时渝到底还是个孩子,功成名就的骄傲原比姐弟见面更有吸引力,他抹了把额头,几乎能预见到指日成功的景象,重新意气风发起来,不由又表忠心,“也劳公公给皇上和阿姐传句话,我必定不叫他们失望的。”
“好孩子。”
梁进有几分动容,笑着为他理了理衣裳下摆,又问了他的伤势,才请辞离开。
“公公慢走。”
柳时渝抬高了灯笼为他照路,目送他消失在道路尽头。
隔着一面墙、一条路的距离,姜涟仍有些留恋地望着他,试图更加清楚地记住他的面容,下次相见不知什么时候,她真怕他变化太大,让她认不出来。
近些日子的担惊受怕,早让柳时渝养就了机警的习性,隐隐约约能感知到有人在盯着他,往外走出几步,举着灯笼四处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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