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知道。”
朝英以头触地,落得一声闷响,说得格外由衷:“且不说旁的,就冲姑娘曾救过奴婢,奴婢也定当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地伺候您。”
姜涟轻轻一笑,叫她快起来,银月也弯腰去扶她,直言道:“咱们姑娘最是好脾性的,往后你便知道了,跟着姑娘百般好呢。”
“你惯会哄人的。”
姜涟嗔怪着,抬手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银月捂住额头,做模做样地哎呦一声,“姑娘怎么还不许人说实话。”
姜涟任由她去玩闹,也不再理会她,复又专注起绣样来,自此一连九个日夜,她除了歇息和用饭,基本不曾放下过绣样。
最后婚服大成,被支在架上的时候,她却生出怅然若失的感觉,绣的不似她想象中那般完美,但细细端详,又找不到任何瑕疵,一时辨不清是婚服的缘由,还是她自己的缘由。
她站在婚服前愣神儿,甚至不曾留意到裴瞬进来,他突然开口问“婚服终于绣好了”
,倒吓得她心颤魂飞。
裴瞬看着她猛地捂住心口,微微皱眉,“在自己的院子里,怕什么?”
姜涟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些勉强的笑,“王爷进来没有声音,还要怪我受了惊吓。”
“那应该怪我。”
裴瞬调转目光,在婚服和她的身上环视,“挂在架上看不出什么,不如你穿上瞧瞧?”
她摇头说不成,“哪有叫你提前看到的道理,在寻常百姓家,王爷可是连我都见不着,别说见我穿婚服了。”
“那倒是。”
他失望不已,转头再望见满眼的红,顿生无限期望来,“不过这样也好,所有的惊喜尽留在新婚之夜了。”
她点点头,远没有他那般喜悦,只觉得自己在被一步一步推着往前走,做得这些事究竟有什么意义,完全不在她的思虑中了。
裴瞬只当她是过于操劳才兴致缺缺,又道:“适才你说新婚之前不能见面,我倒突然想起来,等新婚那日,喜轿总要在外头绕过一遍,你也不能自王府出嫁,我得给你寻个去处,让你提前过去,到时候从那儿迎娶。”
姜涟当下有了主意,“那不如从姜家出去?左右现下姜家也不是……”
他不等她说完,便直接否定了她,“你们府上将近三载没有修缮过,此时再收拾只怕来不及。”
她哦了声,因为失望而垂下头,由玉簪轻轻挽就的墨发松散开来,声音也低下来,没有任何反抗,“都依王爷的意思,王爷寻好去处知会我就是。”
他能察觉到她的情绪,随手勾起她散落的鬓发别到她耳后,劝慰道:“并非是我不愿意让你在姜府,只是既是喜事,便要弄得风风光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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