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反正你今天也没其他事了,现在就和我们去花船找杨宛姑娘,当面向她道歉。”
傅应星也上来扯着张大少爷的袖子嚷嚷说道。
傅应星的话音未落,隔壁房间就传来张清的尖叫道:“不许去!
张好古,你是来扬州筹款赈灾,不是来逛青楼花船,你要是敢去宿妓嫖娼,我就马上给我爹写信,让他在朝廷里参你!”
“哎呀,张清兄弟,你何必这么古板?”
傅应星知道张清的老爸张惟贤不好惹,也没敢发作,只能劝说道:“扬州花船名扬天下,难得来一趟,不去看看不就是入宝山空手而回了?反正张兄弟已经把劝赈募捐的告示贴出去了,向百姓募捐有衙门的公差去办,腾出来的时间去逛逛花船又有什么了不起?对了,要不你也和我们去逛逛?你小兄弟自从和我们下江南以来,还从来没和我们一起玩过女人,今天顺便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手段如何?”
“不去!
我才不去那种肮脏地方!”
张清大发雷霆,叫嚷道:“张好古,你要是敢去,我就马上写信告你的状!”
“是,是,我不去,那我去花船上劝赈募捐总可以吧?”
张大少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不会放过鉴赏扬州瘦马的大好机会,振振有词的说道:“花船是扬州有钱人最多的地方,我到那里去宣传赈灾募捐,也是办理公事,可不是去什么寻花问柳。
好了,既然你不去,那我和魏兄傅兄一起去。”
“你敢!”
张清从隔壁房间冲了过来,死拉硬拽着不让张大少爷去学坏,爱岗敬业的张大少爷则坚持要不辞劳苦到花船宣传赈灾,劝说妓女嫖客也加入献爱心行动,最后张清也没了办法,只能吼道:“好吧,你去!
不过我也要去,我要亲眼看看,你是怎么在花船上办差募捐的!”
张大少爷本想拒绝,可架不住张清的凶悍威胁,无奈之下也只好点头让步,答应带着张清同去花船。
计议一定,张大少爷和张清各自回房更衣,张大少爷换了一身文士长袍,头发随意扎束,又提溜上许久不用的唐伯虎春宫画扇,活脱脱就成了一个不务正业的膏粱子弟;张清则穿上了一身宽大的道服,又戴上一顶颇大的软帽,将清秀的脸庞遮去许多,手里也象模象样的提了一把描金折扇。
张大少爷又叫上张石头和陆万龄,和魏家兄弟径直出门,赶往名扬天下的扬州瘦西湖。
到得瘦西湖时,天色尚早,花船上的妓女大都还在休息养神,张大少爷和张清本来还想欣赏一下瘦西湖二十四桥的景色,奈何魏良卿兄弟浑身上下没有半根雅骨,大叫大嚷着只是要立即见杨宛,张大少爷无奈,只得陪着魏家兄弟一路打听杨宛花船所在,逐渐寻了过去。
可是到得现场一看,张大少爷一行才发现有人先行一步,已经守到了杨宛的花船跳板旁边,只是花船的老鸨不许那人上船,所以两边正在争辩吵闹。
“凭什么不许我上船?大爷我出不起银子吗?”
那个想上花船的男子是个身高不满三尺的侏儒,尖嘴猴腮,容貌十分丑陋,在老鸨面前又蹦又跳活象一个大猿猴,挥舞着一个钱袋大声嚷嚷道:“宋大爷我走南闯北十几年,还从没见过给银子也不接客的花船,你这是什么道理?快让开,我要上船,我要见杨姑娘!”
“去去去,也不屙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别把我家女儿吓着。”
风韵犹存的老鸨一只手握着香帕捂着鼻子,一只手去推那侏儒,骂道:“快滚,象你这样的三寸丁谷树皮,有银子也不接待。”
“咦?这个三寸丁谷树皮好象在那里见过?”
张大少爷忽然发觉那个侏儒似乎有些眼熟。
这时候,张石头突然叫了起来,“少爷,快看,那个家伙不是在临清给你算命的宋铁嘴吗?他怎么也到扬州来了?”
被张石头这么一提醒,张大少爷猛然想起,眼前这个形容丑陋的矮小侏儒,赫赫然就是当初给自己算命的宋铁嘴!
身在异乡重逢故人,张大少爷也是十分欢喜,上去用扇子一拍宋铁嘴的脑袋,笑道:“宋半仙,还记得我不?”
“你是……?”
宋铁嘴回头,上下打量张大少爷片刻,忽然欢喜叫道:“想起来了,你是山东临清的张好古,张狗少!”
“滚你的蛋,那个外号早就没人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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