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贵人一进宫就是妃位,又远比荣妃得宠,后来便是有了南宫敏,她也还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嫔妃,如贵人没道理再另寻旁人追随。”
“话是这么说不错。”
顾清霜秀眉微微蹙着,“臣妾只是觉得这事不对。
她虽是在为晴贵人谋划,却寻了理由将事情都推给了旁人去做。
闹到最后,同样没证据可查的明嫔好歹还被禁足了半年,她却连一丁点嫌隙都没沾上。”
明嫔当日在紫宸殿前跪得那样惨,都没想着把如贵人供出来,可见如贵人是得她们信任的。
后来若非晴贵人沦落得太惨,明嫔怕她要了晴贵人的命,如贵人大概还藏得好好的。
几人便这样越聊越觉不对,却又聊不出个所以然来,岚妃最后也只能劝她“你也不必万事都这样上心,眼下来如贵人好歹不是冲着你去的。
若实在不放心倒不如把事情透给晴贵人,让她们相互对付去,你省省力气。”
顾清霜心不在焉地应下,又继续等了等,等到了柳家的答复。
柳家办事细,前前后后查了两个多月,将如贵人家中祖孙几代都翻来覆去地查明白了,但也没查出什么端倪。
十一月末,柳夫人借着给外孙女过周岁生辰的由头进了宫,在陶陶的生辰宴散后见了顾清霜,跟她说“依妾身,眼下既然查不到什么,娘娘就先不要再有别的动作了,免得打草惊蛇,惹得她背后之人丢卒保车。
娘娘耐心地等上一等,静观其变,来日总有瞧出究竟的时候。”
顾清霜点一点头,恭谨地道谢“有劳夫人了。”
而后宫中一连数月的风平浪静。
皇帝果然没再去见晴贵人,顾清霜实实在在地成了宠冠六宫的那一个。
一个月三十天,少说也有十五天是她伴驾。
她依旧不信他,也依旧享受与他相处的过程。
有时细品起来,这样的心境颇是让人割裂,但反过来想,他对她大约也差不多。
再翻过年关,便又是大选之年。
三年前的大选在三月时就已结束,今年礼部择定的殿选吉日却在四月。
于是秀女们就在三月的春意中先住进了毓秀宫里,由尚仪局的女官们教习宫规。
一时间她们虽还不能同后宫走动,宫里也还是热闹了不少。
各宫都免不了好奇地去毓秀宫打听几分,瞧瞧哪个秀女的才貌最出挑,哪个又有家世倚仗。
怀瑾宫这边,小禄子也去毓秀宫走动了几番,回来后先将几个风头最盛的秀女的情形与顾清霜说了个大概,又抑扬顿挫地说起了一件趣事“这些个秀女也都是心思灵巧的,宫里近两年的事情都已在毓秀宫传遍。
人人都说柔贵姬娘娘国色天香,这才让昔日长宠不衰的晴妃黯然失色了。”
这种传言听得顾清霜有点恍惚。
曾几何时,她也是听这些传言的一个。
那时候在尚仪局里,她们这些当女官的说起宫中嫔妃无不头头是道,可其实大多数人一年里也见不到嫔妃几面,不过是聊来解闷儿而已。
如今,她倒也成了旁人茶余饭后解闷儿的谈资了。
顾清霜自是没心思计较这个,手中正缝制的香囊收了尾,又好好将下面坠着的流苏多缝了几针,缝得结实。
予显快八个月了,前几日不知怎的突然灵光乍现学会了爬,接着便开始在懿太妃宫中到处折腾。
他又总对晃晃悠悠的流苏感兴趣,若懿太妃坐着,玉佩、香囊的流苏垂下去,他爬过去就要抬手拽。
懿太妃身边的大宫女私下里跟顾清霜笑说“太妃娘娘近来被拽坏、扯松的流苏,没有十条也有八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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