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知道,老人可能是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她手脏。
看着老人含着泪,一双手不满沧桑的样子,想起了自己的爸爸,爸爸那双手因为常常喜欢摆弄木头,也是粗糙黝黑的。
心中终于是不忍,也后悔当初情急之下说了那番话,于是主动伸出手去,握住了老人的手,“蔡大妈,过去了,宁医生没事,明天就要手术了,今天好好休息吧。”
蔡大妈却立即把手往回缩,“姑娘……我手……手脏……”
“对不起,蔡大妈,是我不应该说那些话。”
阮流筝手里,蔡大妈的手还是脱手而去。
其实现在的她已经不怪蔡大妈了,护子之心,人都有吧,她理解蔡大妈的立场,何况,她也知道,后来,蔡大妈还是去主动补充说明了真相。
“阮医生,你们都是好人,我知道,是磊子不好……”
蔡大妈含着泪说。
“大妈,不说这些了,安心准备手术啊!”
她安慰了一会儿蔡大妈。
走的时候,发现娟子欲言又止。
她这几天已经见惯了娟子这样,始终觉得奇怪,可也不便多说。
第二天蔡大妈的手术很成功,手术结束后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而手术室外,等着的人居然除了娟子,还有磊子和他媳妇。
磊子出来了。
而且一改常态,对宁至谦和阮流筝点头哈腰的,十分恭敬。
宁至谦没有像之前那样由着阮流筝和娟子沟通,而是挡在了阮流筝身前,把手术情况说了一遍。
明显的,只有娟子在认真听,磊子和他媳妇根本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宁至谦说完,磊子马上递上一根烟,“宁医生,你好。”
“谢谢,我不抽烟。”
他的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淡淡的,却有着莫名的气势。
磊子脸上堆满难堪,“那要不宁医生我们等下出去喝两杯?感谢您不计前嫌帮我妈做好了手术。”
“谢谢,心意领了,我们有规定,不能跟病人家属吃饭。
如果还有什么手术及术后的问题需要咨询可以来我办公室。”
宁至谦准备走。
磊子执着地将他拦住,这一回腆着脸求他,“宁医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也算相识一场嘛,我跟您道歉,我到网上发贴子道歉,起诉就没必要了吧?您说呢?”
他脸上始终清清淡淡的,“我的诉求已经提交法院,至于是道歉还是赔偿,自然是由法院判,在这儿,我说过,我们只谈治病救人,关于15床的情况,还有什么要了解的来我办公室吧。”
说完,领着阮流筝走了。
原来磊子接到法院传票了,难怪这么低声下气。
她跟着宁至谦疾步走着,听得身后传来磊子媳妇的嘀咕,“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医生吗?这么拽干什么?”
阮流筝将字字句句听得清清楚楚,身边的他自然也听见了,但是,她学会了和他一样,无动于衷地走过。
磊子还在和娟子求情,“娟子,要不你求求宁医生吧,你没得罪他。”
娟子没好气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回到办公室以后,阮流筝才悄声问他,“什么时候开庭啊?你提出赔偿了吗?赔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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