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到得梅园的时候,只听见欢声笑语,姑娘们都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赏花,管夫人穿着件青莲色五福纹的褙子,头发都梳在脑后,用玉扁压着,很是端庄,她笑眯眯的看着姑娘们,偶尔与身边的夫人说两句话。
见到谢氏,刘氏来,她亲自站起来迎接。
“瞧瞧你们家姑娘,真像是仙子下凡呢,我是见过一次就忘不了了。”
她拉着谢氏的手,“看到梅花,就想到她们,故而才请了来。”
“那是她们的福分。”
谢氏看一眼开得正漂亮的梅花,笑道,“我们家里正好没有种梅树,真是多谢您,让我们一饱眼福。”
她总是落落大方的,又去与别的夫人们问好。
刘氏跟在后面,话并不多。
管夫人又打量袁秀初一眼,见她生得秀美大方,也是颇为喜欢的,只可惜袁夫人去世的早,倒是有些可惜。
庭院里早早设置了案几,就在梅树的中间,坐在花荫里,抬头就是繁盛的梅花,鼻尖闻着清淡的香味,众人言笑晏晏,有些就梅花做起诗来。
夫人们坐在前边,听着年轻姑娘的说话声,笑声,面上都是温和的笑容。
管夫人与一位华夫人说道:“我没有女儿,而今看见她们,真是心都要化掉了,恨不得抢一个过来才好呢。”
有儿子的才有资格有这种话,不然试试全生女儿,有谁还笑得出来?
华夫人笑道:“你有儿子,别家有女百家求,你们家儿子也是一样,还怕没有姑娘吗,你将来可是有三个儿媳妇的。
姑娘家再怎么好,还能留在家里?最终总要嫁出去的。”
这话引来一阵唏嘘。
谢氏瞧向杜若,心头也涌起一阵不舍,她百般疼爱着的女儿,将来也不知嫁给谁呢!
管夫人就笑了:“你说得也是,不过我要是有儿媳妇,定把她当女儿似的对待。”
正说着,管家公子管以煊过来了,从姑娘们身边路过,倒是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众位夫人面前行了礼方才与管夫人说话,母子两个走到稍许僻静的地方,不知是商议什么,谢氏看见夫人们都朝管以煊打量。
她才想起来,这管以煊好像也有十九了,难怪今日管夫人请了好些姑娘。
凭着管老爷子在朝堂的地位,想必是有很多人家愿意结亲的。
谢氏正思忖着,看见管以煊告辞走了,管夫人走回来,邀请她们去花厅说话,不比姑娘们年轻,有些夫人年纪很是大了,坐在外面,渐渐的就觉得冷。
她们进去了,姑娘们却有兴致的弹起曲子来,袁秀初听罢一位姑娘弹得,笑着与杜莺道:“阿莺,你也该把你的琴音献出来让我们欣赏欣赏了,不然都以为你只会下棋呢。”
袁秀初在姑娘们中间是很有口碑的,也有好些的朋友,她们闻言都朝杜莺看来,见她穿着件淡蓝色的褙子,眉似拢烟,肤色白皙,有种叫人怜惜的娇美。
其实杜莺的名声众人都有耳闻,只不过最近她频频出现在人前,渐渐的也就觉得她的身体好像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差,她们都露出几分期待。
杜蓉怕她劳累,轻声道:“你不弹,别人也不会说的。”
“没事儿。”
杜莺笑笑,伸出手来抚在琴弦上。
只听那好似泉水般清越的声音瞬时就流淌了出来。
那是很适合早春的一首曲子,从严寒中探出的细嫩的幼芽,饱含了欢快与希望。
众人暗地里纷纷称赞,杜若观察她们的神色,也替杜莺高兴,她们应该都要相信杜莺的身体已经好了,指不定今日起,就会有人来家里提亲呢,到时候杜莺嫁到好人家,她样样顺遂了,就会越来越好。
她思忖着,耳边却忽地听到姑娘们压抑的细小的惊讶声,转头看去,只见有好几位公子也过来赏花,为首的一位竟然是赵豫,也不知是管家请的,还是他突然到访,因她刚才可没有听说管家请了大皇子。
姑娘们纷纷低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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