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山点头,方才他正是将自己手臂之上伪造伤口,然那血迹便是夏侯风的血,若是那一群来找茬的人中确有下蛊之人,那憨山便可根据那母蛊活跃的气息查找出幕后之人。
没料到那丽娘竟是很快便露出了手脚,他不过是来回走了几步便试探出她袖间藏着母蛊。
至于是如何将母蛊换出来,那必须要将功劳归结为风儿的血了,不过是憨山略施小计,便引来母蛊自投罗网。
想来此时丽娘定是已经察觉那母蛊被他顺走,却依然没有任何法子能够讨回去,除非她很想认罪,被处决。
“只是我仍旧不明白,为何她要对付我和风儿?若是只想对付我何必大费周折算计风儿,若是想对付风儿,全然没有她算计的理由啊。”
“因为皇位。”
夏侯奕将阿婉轻轻放下,“因为父皇要将皇位传给风儿。”
“什么?”
赵清婉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就连她都已经做好了接受夏侯奕将来登上皇位的准备。
夏侯奕牵着她手走到一边,给了憨山足够的空间去将风儿的子蛊引出,“我并不愿承继皇位,父皇却只想将皇位留给母妃的孩子,除了我便是风儿,风儿虽小,我却可以辅政,何况父皇如今体态康健,立风儿为太子着实不失为良策。”
他接收到赵清婉震惊、愧疚又满含感动的眼神,微微收紧了揽着她腰间的手,继续说道:“夫人,为夫并非只为你,你不必愧疚。
我也着实不愿因为皇位束缚,待此间事罢,我便带你出去多走走。”
赵清婉靠在他身侧,不住眼看着风儿那边,“只是贤妃是如何知晓圣意?”
尽管昭帝有此打算,也定不会在此时立皇太子,若是太子人选是成年皇子中的人,诸如夏侯泽、夏侯奕,哪怕是不理世事的夏侯朗,都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
只是人选是夏侯风,是一个自幼失去父亲的幼子,朝臣完全可以以太子关乎国本,切不可儿戏的借口否定昭帝的打算,即便不敢违抗圣意,朝堂也会出现动乱,连她都可以想到的事,昭帝和夏侯奕定是早就有所准备,定不会出现纰漏。
那缘何贤妃仍旧如此?若非晓得因由,哪会匆匆转了对象将敌意瞄准风儿?
“是我故意透露的。”
夏侯奕唇角微勾,伸手抚平她思索时紧皱的眉头。
“前几日刚刚得到的消息,具体的方位都已经有了猜测,还要感谢小舅子呢。”
夏侯奕玩笑着看着她一脸震惊的表情,倒也没有绕弯子的意思,继续给她解释,“你可晓得清扬的生意做得多大?他可是个财主啊,就算本王全部的财力加起来都未必胜过他去,不过两三年,他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本王都自愧不如。
而夏侯泽名下的资产去向,几乎都流于私兵供养,这才让你三哥抓住了把柄。”
“早晚都要造反,不如给他个机会,彻底解决这个祸患。
孩儿就要降生,我不想你们母子有一丝一毫的不妥。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算计风儿的时候会捎带着你,也没想到夏侯泽身边竟是有和于滇有关系的女人。”
夏侯奕颇为懊恼,即便阿婉毫无不妥,即便今日并未发生什么事,他也有些责怪自己的大意。
“这几日你这般忙,就是在布置这些?”
赵清婉望着他,他每一步都是为她来考虑,从嫁给他起,不,从认识他起,好像都是无所不能,从未让她陷入任何危险,她可以全心信赖他,被他放在自己最需要考虑的地方,甘愿为了她放弃一切乃至皇位。
这么好的男人,真庆幸能再次遇到他。
“这么要紧的事为何要让我老头子晓得?”
憨山大师好容易将那子蛊引出,便听到这些事关国朝明争暗斗的大事,自是十分欣喜夏侯奕将他不当外人,却还是冷哼着装腔作势。
真是别扭的怪老头,赵清婉又一次将师父的形象定位在怪上。
也不顾他的别扭情绪,继续听夏侯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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