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哭,这里好说歹说也是老刘家的根,就在他手里这样葬送了,是个罪人,他有些自责。
“炕上那个箱子你别动,我自己拿着,剩下的你看什么不顺眼扔掉就行!”
刘飞阳说着,把鞋脱掉走上炕。
炕很热,有些烫脚。
妇女两步走过来,昂起下巴,神神秘秘的小声问道“这里还有啥贵重物品?”
“无价之宝!”
他把这个小箱子拎在手中,随即就要走下去。
“切…你要说里面有点金首饰啥的我信,要说有无价之宝那就是糊弄鬼呢…”
妇女又抱起肩膀,摇头晃脑的说道“老刘是啥人我还不知道,曾经还想跟我搞对象,可那时我就看透了,他就会闷闷的种地,一辈子也不会有大出息…”
刘飞阳听见这话,站在原地,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直响,没回头。
“婶,死者为重人死为大,我爸不管有没有出息,都不该你说,就像我现在说三虎子总偷人小鸡摸人鸡蛋,你认为好听么!
不管生前做过啥,死了都不能再提,以后我路过三虎子坟前,还可能鞠个躬,那是尊敬!”
他掷地有声的撂下一句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哎哎…他说的是啥意思?”
妇女见他离开,站炕上跳脚朝那些人问道“这小崽是不是欠揍,是不是认为我好欺负?”
其实,这箱子里就是几张照片。
是他父母的结婚照,再到他满月,一周岁直到十六岁,时间跨度长达十九年,颜色也从黑白变成彩色…
再到两张二十寸黑白色头像。
刘飞阳拎着箱子,徘徊在十字路口,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有些踟蹰,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
“阳哥,咱们去哪?”
二孩跟在身后,脸上的血已经被雪水冲干。
去哪?
等同于莎士比亚说的:生存还是灭亡,这是一个问题!
他犹豫好久,从兜里把钱掏出来,六块三。
没有回应,迈着坚定的步子向村口走去,这里有一家小商店,里面有黄纸,他用这六块三毛钱买了两沓黄纸,递给二孩一沓。
“拿着,给咱爸咱妈烧了,烧完纸哥带你进城闯闯!”
“哎…”
二孩很听话,接过去,闷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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