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心里想着,随即脑海里浮现出杨慎的父亲杨廷和的身影,不禁暗自思忖着:“连杨廷和也是这般想法吗?既然你们都认为这样不妥当,那为何不早些向我提出呢?”
他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先应付眼前的难关要紧,便开口说道:“朕自认为并非是什么英明神武的君主,但至少还懂得如何维持朝局的稳定。”
此刻,朱厚照的心境反倒变得平静下来。
“天下间尚有诸多重大事务需要处理,而你们却不去关注,反倒一味地为了过继长子或支子的对错问题争论不休,又是上书又是觐见。”
杨慎抬起头,目光落在皇帝身上,只见皇帝正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再次低下头去。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但是听到皇帝说道:“国朝养士百五十年,你们要仗义死节,非只在今日么?”
杨慎闻言心中大骇。
此时朱厚照接着说道:“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货。
朕想到是如何让百姓衣食住行不缺,‘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此非孔子言之仁?孟子曰之义?”
“百姓从不关心皇帝是谁,也不会关心朕过继了哪个宗室的孩子,皇位传给了谁,他们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但是还有有很多人食不果腹。
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朕问此非义乎?”
“礼者也不能违背了道义,你们一个劲的追究朕的过错,似乎朕若不依你们,朕就是昏君!
对待那些国家硕鼠、蛀虫你们不去盯着,什么意思!”
朱厚照感到喉咙有些干涩,于是伸手指向桌子上的茶杯。
刘全忠眼疾手快地将茶杯端到朱厚照面前。
朱厚照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朕之所以不愿意见你们,是因为如果我晚处理一会儿奏章,地方上的事情就会被耽搁,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要为此受苦。”
说完,朱厚照站起身来,走到刘全忠搬来的椅子旁边,坐了下来,并指着另一把椅子对杨慎说道:“卿也坐下吧。”
杨慎急忙躬身行礼,看到皇帝居然要和自己平起平坐,连忙推辞道:“臣岂敢与陛下对坐?这实在是不合礼数啊!”
朱厚照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卿不愿意坐,那就不坐吧。
否则,你们又要说朕不懂礼数了。”
杨慎站在一旁,听着皇帝的话,心中涌起万千思绪。
他从皇帝的话语中总结出了四个字——富民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