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盘了一夜,已有大致腹案。”
“你不必管我要如何做,你只需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听我的。
现下是你的师门联络人与你谈话。”
齐广云的目光与神色已不再是往常的亲近嬉闹,一片凝肃:“首先,回答我,当初我同你讲过,霍正阳是南史堂的人,叫你将他推给旁人,为何至今他仍在你旗下?”
傅攸宁直视着他,坦然答道:“未寻到合适时机,怕强硬推阻反倒启人疑窦,便一直搁着。”
齐广云点头,此事不再追究:“那你与索月萝前两日开始出入兰台石室,所为何事?”
“剑南道分院传讯回来,随使团出使的低阶史官邹敬有异动,索月萝的线人说邹敬带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我们在查那个秘密是什么。”
“进展如何?”
“毫无头绪。
今日我来本也打算问问,你这头有无什么消息。”
齐广云并无丝毫惊讶,显然只是确认自己的推测,“你明日试试自五十年前的记档查起,就是今上登基前一两年。”
在傅攸宁醍醐灌顶的目光中,齐广云徐徐道:“我推测,邹敬发现的那个秘密,同今上登基有关。
只有这样的消息,才值得他带去成羌做投名状。”
“照你这样说法,仿佛就当真顺理成章了。
不过说也奇怪,”
傅攸宁眼中浮起疑惑,“我脑子不好使,想不到这层不出奇,可索月萝却为何也未想到这里?”
这两日查得殚精竭虑,索月萝的急躁与失望不似做伪。
齐广云轻哼一声,唇角有淡淡笑痕:“她食君之禄,绝不敢轻易去想今上登基是否有猫腻,这样的想法对她来说,过于大逆不道。”
傅攸宁了然点头:“好。
明日我就去查。”
“我本不欲置你于险境,可如今太史门在京中的所有弟子中,惟有你可在这个当口自如出入兰台石室,”
齐广云眼眶发红,语气转为强硬,“你务必非常谨慎,绝不能被人发现你太史门弟子的身份。
待邹敬案有线索后,你唯一要做的,便是平安撤出帝京,回青衣道去!”
这太荒谬了。
她一路自青衣道走来,历了多少艰难才走到帝京,头一回担起重任,便被告知事成之后需立即撤出。
不能再留,是因为她无用吗?
傅攸宁重重咬着下唇,平复好心绪后,才哽声启口:“我没有留下的价值,是么?”
齐广云闻言怔忪,望着她好半晌,才哑着嗓子沉声问:“师姐,你清楚太史门最初的来处吗?”
傅攸宁是太史门最边缘的暗棋,自无资格接触如此核心的机密记事。
“只粗略知晓一点,却不详尽。”
太史门是东都老世家们自发联手,监管皇室良心的眼睛。
而太史门,亦是东都老世家的良心。
数百年前,东都老世家联手助开国圣主上位。
世家传承久远,自知历来皇权蛊惑人心,即便今日是热血清朗的治世雄主,也难保它日不会走火入魔。
便是开国一朝或传一世、二世圣主均不改初心,却也难保皇室传续中不出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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