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
“那我们去吃饭吧。”
他说。
沈遥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看着马路边儿上停着的公交车,好一会,公交车终于缓缓开动了,董浩江的身影终于又显了出来。
他还在等她的答案。
沈遥捏紧手机,指间的关节已经泛白,终于她朝马路对面露出了一个笑脸,语气轻松:
“好啊,那我们去哪吃?”
路照心底一沉,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她,嘴角抿得死紧。
马路对面的人在等着她的答案,他同样也在等。
沈遥还在和那边说着什么,声音里带着笑,路照只看见她微微弯起的嘴角,洁白的脖颈上有一簌细长的头发缠绕其间,一黑一白,映衬分明。
终于沈遥挂了电话。
“怎么了?”
他问。
沈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先走了。”
沈遥刚往前走了一步,路照就从后面扣住了她的手:“去哪?”
“吃饭。”
“那我呢?”
路照顿了顿,拼命想压住心底泛上来的那阵沉闷的窒息感,“我们刚不是约好了吗?”
沈遥低头:“我没答应。”
路照看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半晌,他问:“你真的要走?”
沈遥还没说话,他又沉着声说:“不要过去,沈遥,你刚答应了我的。”
回应他的只有过往的喧闹声和寒冬的风声。
风声凛冽,在这座不会下雪的城市,他却好像转瞬之间白了头。
冬天,是一个适合悲伤的季节。
站在马路这头,路照双手揣在口袋里,笔直地站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红绿灯交替变换,沈遥踏着满地的风声一步步朝对面走过去。
离开他。
从他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红灯,马路中央,她停了下来,头往右偏了偏,终究没有回头。
马路对面的男人笑得灿烂,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裹在她的颈间,红色的围巾,鲜红而耀眼,像是流动的血液。
路照收回视线,低头点了一支香烟,打火机窜出的火被风吹得左摇右摆,跳跃舞蹈,烟雾弥漫。
半支烟燃尽,路照再次抬起头,马路对面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回去的路上,路照开了车窗,寒意渗了进来,绝望找到了土壤,开始肆意疯长。
原来,他说的那句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没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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