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用力地甩手。
“把画舫靠岸,我跳入水中,不必管我!”
他将翠浓公子拽出船舱,吩咐完毕,二话不说地跃入河中。
冰寒的河水没顶,花腰打了个冷颤,舒展四肢游动。
我擦!
你跳河躲人干吗拉着我?关我屁事?
鸢夜来没料到这少年的水性这么好,甚至比自己还要好,像一尾身躯优美的红鲤鱼。
她想从最近的河岸上岸,却被他拽住,拖往偏僻的河岸。
每当她想逃走,他就拽住她,她气哼哼的,恨不得踹他一脚。
不知游了多久,鸢夜来和花腰终于游到岸边。
刚一上岸,她就往他的侧脸打了一拳,用了剩下的所有力气,胸中憋着的一股气发泄了出来,连同心底深处对他的怨、恨也发泄出来。
他没料到,更没有防备,硬生生地挨了这一拳,挺直的鼻子没被打歪,却被气歪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水往下流淌的俊脸黑如锅底,“你竟敢打我?”
“你拉我跳河做什么?”
花腰愤怒道,爬起身。
“你装病欺我,这只不过是小小惩戒。”
不知为什么,鸢夜来见他装病逼迫自己,就气得牙痒痒,这才鬼使神差地拽他一起跳河。
她懒得跟他吵,往前走,找个地方歇一歇,最好能回城,不然必定冻病了。
春夜的冷风吹在身上,她冷得直打哆嗦,打了个喷嚏。
他跟在她身后,观察四周的环境。
此处是外城,大多是平民的居所,走过一片小树林便能看到民房。
倘若徒步回城,要花费小半个个时辰,说不定还会染上风寒。
他看见一间小庙,便问道:“你想立即回内城,还是在小庙歇歇?”
花腰冷得浑身僵硬,径自走向那间小庙,“快生火,冻死了。”
小庙的香火不错,时常有人打扫,因此整洁干净。
供奉观音大士的主殿东侧有一偏室,他们在偏室生火取暖。
鸢夜来脱了外袍,晾起来,“你不脱下外袍吗?”
她犹豫了一下,这才把雪色锦袍脱下来,晾好,这样干得快一些。
尔后,她坐在火堆边烤火,小心翼翼地用广袂遮掩右手腕的天蚕冰丝。
他坐在她对面,想着再过半个时辰,鬼见愁和血豹应该就会找到这里。
不经意地抬眸,他看见,翠浓公子的束发缓缓松开,柔软、潮湿的墨丝散落下来,垂在小脸两侧。
他微惊,没移开目光。
她的脸上尚有水渍,雪白的素颜经红艳艳的火光一照,莹莹的水泽绯光流红溢彩,使得她更添几分妩媚,分外的勾魂夺魄。
尤其是那双黑琉璃般的瞳眸,晶光流彩,红芒诱人,在素雅的底子上生生地闪现几分艳媚。
翠浓公子是女子?
火光灼热,花腰感受到更灼热的目光,瞪向他。
见他目光有异,她心下一惊,这才发现束发散了,全掉下来了。
不过,她容颜已改,他绝不会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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