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何满是最喜欢何贵妃的衣裳、首饰的,因何贵妃一向得宠,吃穿用度皆是内造,样式、花样、用料都极精致,自然是外头的首饰铺子望尘莫及的。
何满又一向浅薄、轻浮,瞧见了就觉得好,恨不得都揣回去据为己有的模样。
偏偏何贵妃虽然保养得宜,到底儿子都要娶媳妇了,衣裳、首饰都往颜色深沉上靠,何满拿过去穿戴上不免有些不伦不类,少了她本该的少女娇艳和明媚。
可她不自知,何贵妃苦口婆心,不知教诲了多少遍,偏她不听,还只当何贵妃吝啬,姑侄间渐生芥蒂。
要不是看在何太傅的份上,何贵妃才懒得理会周萱呢,到底觉得这个侄女蠢笨如斯,不堪调教,对她也就了了。
她喜欢什么,只要看得上眼,何贵妃一向大方。
反倒是今儿何满不要,何贵妃第一个念头就是:别是这孩子看上更要紧的东西了吧?
何贵妃强行把南珠推过去,道:“你这孩子,几日不见,倒是和姑母生分了。”
她嗔怪的道:“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便是现在用不上,将来总有用得上的时候,姑母只你这么一个侄女,不偏爱你,难道还要便宜了外人?便是你三表哥现娶了媳妇回来,那也不及你我姑侄的情份。
只要你看中眼的,你只管说,姑母再没个不舍得的。”
何满轻笑一声,婉转垂头道:“这话可不能叫三表哥听了去,不然他非替未来的表嫂鸣不平不可。
既是姑母慈爱,那侄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待要坚持不收,倒像是她居心叵测一样。
何贵妃见她收了,眉目间一松,也撑不住笑道:“便是他听去了我也不怕,本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再多惦记也是白搭。”
何满抬眸,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珠珠虽是侄女,到底比不过表哥,对姑母来说终究也是外人,姑母就不怕我将来忘恩负义,不孝顺姑母吗?”
何贵妃拢了手,笑叹道:“我是瞧着你从这么大点儿的小糯米团子一直长到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说句不见外的话,和自己亲生的也不差两样,本就是希望你一生过得平安、如意,至于你孝不孝顺,那倒在其次。
再说,我家珠珠是那等白眼狼么?若真是,那也怪我识人不清。”
何满垂头笑道:“姑母所言极是,便是不信珠珠,姑母也该信自己才是。”
何贵妃意味深长的看一眼何满,道:“日久见人心,人情也是如此,虽说是至亲骨肉,可到底也要以真心相换。
都说人这一辈子的福分是注定的,若不惜福,早晚要受苦。”
何满恭敬应诺,道:“臣女谨遵娘娘教诲。”
说起来何贵妃对何满真是不错,打小就宠她宠得和眼珠子似的,不说要星星给星星,那也相差无几了,要不是她一心要攀附嫁给赵桐,姑侄两个也不会反目。
皇后娘娘与何贵妃斗了一辈子,除了儿子不能棋逢对手之外,何贵妃从没输过,断没有自家侄女胳膊肘往外拐,伙着仇敌对付自己的道理。
何贵妃实在是对何满恨铁不成钢,否则但凡有一星半点儿余地,也不会一怒之下将何满驱逐出京。
何满两世为人,自然知道姑母对自己什么样。
纵然是亲姑母,也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先,她不怨姑母自私,毕竟她也自私,是以这辈子就想着和姑母和平相处。
只要她不缠着赵桐,也不赖着赵楠,她们还是能安生做姑侄的。
何贵妃离不何周家,同样,何家有何贵妃也是多有助益,因此何满是打定主意一定不会拖何家后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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