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坚从后边赶了上来,纳闷的问,“四哥,阮大小姐怎么走了?你也请不动她吗?你笑什么?”
淳于信含笑不语,只是目送着马车粼粼走远。
靖安侯府府大门大开,管家带着几个小厮早已伸长了脖子等候多时,见阮云乐一到,忙迎了上来,躬身见礼,“表小姐,我们夫人请表小姐直接进去!”
另一边,早有小厮报了进去。
阮云欢随着管家进门,见只有靖安侯夫人一人在厅里坐着,心里微觉奇怪,上前见礼,说道,“云欢拜见舅母!”
汤氏一把将她拉住,笑道,“回到家里,便不要那些虚礼。”
牵着她的手,也不让座,只是上下左右打量,叹道,“长成大姑娘了!”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转眼五年,云欢自然长大了!”
她重生在五年前,当时大病一场,汤氏专程赶去顺城探望。
一边说笑,一边抬起眼睫,也向她细细打量。
近四十的年纪,汤氏的容颜早已经褪去了艳丽,却多了一份雍荣华贵,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
阮云欢心生亲近,不自觉将她的手握紧。
上一世自己被毁了名声,若不是这个舅母对自己全力回护,自己真不知道如何应付。
两人坐着闲话一回,汤氏问过老侯爷、老夫人身子,便问道,“云欢,你回相府这几日,那个女人可曾难为你?”
语气里丝毫不掩饰对秦氏的厌恶。
阮云欢见她眸子里全是关切,不由心中感动,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我娘虽然不在,我终究是爹爹的嫡长女,她能将我如何?”
汤氏不以为然的摇头,说道,“这满帝京的人谁不知道?右相夫人悍妒,在相府中只手遮天。
阮一鸣畏妻如虎,莫说不敢纳妾,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你娘去时,他身边本来还有四个妾室,短短不过两年,便死的死,卖的卖,一个不留。
如今你爹爹三十好几的人了,落得膝下无子!”
这些话阮云欢倒第一次听说,奇道,“这话舅母如何听来?”
汤氏轻嗤一声,说道,“那几年,满帝京豪门大宅里都传遍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都说阮一鸣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被一个那样的女人拿捏。
建安侯府算来也是豪门旺族,那女人也是嫡女,怎么如此上不了台面!”
阮云欢倒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阮一鸣,更不在意如何议论秦氏,她心里想的,却是汤氏那一句“只手遮天”
,想到阮一鸣惧内的名声,再加上老夫人的情形,那话倒是果然不假。
如今那府里上上下下几乎全是秦氏的人,自己身边虽然有几个得力的人,终究也只是奴才。
看来,别说老夫人是自己的亲祖母,就算是为了在那府中争出一席之地,也必须先解老夫人的困厄,再和她结成同盟。
心里更是拿定了主意。
汤氏哪里知道她的心思?见她垂目不语,不由心中怜惜,说道,“前几日听说你要回来,依我们的心,巴不得你就留在公孙家,日后寻个好门第出嫁,只是你爹爹既要你回去,我们断也没有强留的理,只是苦了你!”
说着说着,心里难过,叹道,“若是你娘还在,该有多好!”
阮云欢听她提起生母,不由心中一动,问道,“舅母,我闻说我娘是狩猎时坠马身亡。
可是我娘是将门虎女,好端端的怎么会坠马?”
汤氏一怔,向她细细瞧了一眼,才点头道,“当年老侯爷和你舅舅们岂有不怀疑的?只是细细查了几个月,也没查出任何端倪。
老侯爷离京,又是圣上定的日子,便也只得罢了!”
阮云欢默默点头,见汤氏神色黯然,忙打起精神笑道,“瞧瞧,我来是想陪着舅母说话儿,却惹的舅母跟着伤心!”
汤氏微微一笑,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说道,“你就是这性子,处处为旁人着想,对不相干的人也是一味忍让,便是受了欺负也不说出来,又岂不知?有些人不是你让着她,她便会讲理!”
阮云欢想到上一世自己的退让,只是让秦氏得寸近尺,不由默然。
叹了口气,轻声道,“舅母放心,我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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