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那谴责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有那要冲英雄的更是挥舞着拳头欲上前去。
“怎能如此恶毒!
好端端的竟就动起手来,简直是粗妇!”
“果真是不要脸,偷汉子不说,竟还如此欺负个小姑娘!”
“是啊,这什么人啊,简直就不算人!
连畜生都不如!”
……
百姓们自是不会注重什么语言辞藻的,说出的话直接而难听,万氏何曾丢过这样的人,何曾被这样指点过?一时间满眼都是那些凶恶的面容,厌弃鄙夷的眼神,满耳朵都是那谴责的声音。
眼见赵嬷嬷将锦瑟扶起来,也鄙夷地瞪着她,眼见她的儿子此刻竟呆愣在一旁兀自瞧着姚锦瑟那贱丫头竟没过来护着她的打算,万氏只觉一阵胸闷,竟是气火攻心直挺挺地往后倒去,闭眼间尚且听到一声焦虑担忧的惊呼。
“姨母!”
万氏听到这声呼喊,直气的差点没再憋过劲来,到底心气儿耐不过身子不济,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谢少文见此忙上前扶起她,惊呼两声,“母亲,母亲!”
锦瑟这才焦虑地奔了过去,满眼蕴泪地哽咽道:“都怨我,都怨我,我怎能……怎能一时糊涂和姨母置起气儿来,文哥哥快将姨母送回寺里请济慈大师好好看看吧。”
谢少文听锦瑟的声音饱含了担忧,他将万氏揽起,这才瞧向锦瑟,见她眸中含泪,一脸内疚,谢少文的心头便是一痛。
一方面怜惜锦瑟善良,一方面担忧母亲,更多的又是对母亲陷害锦瑟的痛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轻声安慰锦瑟,道:“怨不得你,是母亲……”
到底是儿不言母过,纵使觉着将才母亲不该那般推锦瑟,可谢少文也说不得什么,他蹙眉叹了一声,才又道,“妹妹受委屈了……”
锦瑟没作答,那边姚文青也忙道:“文哥哥快送姨母回去庙里吧,将才我也是情急竟顶撞了姨母,真真是万分悔恨。
我已是好了,文哥哥且快快用这担架抬着姨母,万不可耽搁了姨母的病啊。”
他言罢尚且往地上跺了跺脚,复又极疼般曲了下腿。
众人见他这般,想着将才这姚家公子听到姐姐失踪都没能下得了担架,后来还是被逼的紧了才跳下来,便都觉姚文青是伤的极重的,如今他这般当真是以德报怨。
瞧着这对姚府姐弟的举止,再对比那万氏狠心推倒小姑娘的作为,当真是叫人不知该如何感叹了。
“青哥儿也受了伤,锦瑟妹妹看顾着他慢走,我便先送母亲回去了。”
谢少文这会子却没功夫琢磨更多,只匆匆和锦瑟交代了一句,便忙吩咐婆子将万氏抬上担架,由几个婆子架着匆匆往山下去了。
锦瑟目送着武安侯府的人抬着万氏前呼后拥地匆忙离去,眸光闪烁着担忧的泪光,心中却一片轻松,只一点她不甚明了,那副崔公子怀中的万氏画像是怎么回事?
将才她避到后头,当画像掉出来时便微微一诧,而文青已僵了身子,她安抚地拍了他的手,文青才勉强笑了,目光却盛满了怒火和焦虑。
她本也以为那张纸是万氏污蔑自己的证据,却万没想到形势会陡然生出如此变故。
听到赵嬷嬷的喊声,她也着实惊异了一下,更勿要说万氏了。
之前看万氏迫不及待要搜崔公子的身,想来万氏是知道崔公子身上有一副画像的,那画像自该画的是她姚锦瑟才对,这般说画像是被人中途给掉包了。
之前张妈妈明明说过崔公子的身上没有发现画像,是她偷懒骗了自己?还是那画像在张妈妈撞崔公子时已被人摸走了,之后才又被掉包放进了崔公子的怀中?那张妈妈的性情她是了解的,最是胆小怕死,她万不会也不敢骗自己。
那么只能是有人在张妈妈之前便拿走了那画,会是谁在帮自己?
其实早先她也想过在崔公子身上放些万氏的画像之类反害万氏的,可此事若然做的时机不好,叫那崔公子在进石屋前发现了怀中物品被掉包便就糟了。
故而她犹豫一下,便放弃了这个机会,却没想到有人竟和她想到了一处,而且还做到了此事。
锦瑟思及着相帮自己的人,眸光闪动理了理思绪。
想到当时萧韫那两句话倒有几分臆测。
这画八成是萧韫换的,因当时提出要搜崔公子身的便是他,后来阻万氏看画的也是他,他这句句向着崔氏,却是次次将崔氏往万劫不复中推,若非他早便知道那崔公子怀中有万氏画像又怎会如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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