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觉得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别卢象升没救活,又要了大和尚的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用事先准备好的布条死死勒住介休的右臂,然后拔出鹅毛管,又用比较干净一点的布条将其手臂层层裹住。
动脉血管的伤口比较不好处理,通常都会血流不止,在没有手术器械的情况下,也只能先如此包扎,希望伤口能够尽快愈合。
介休和尚的伤口毕竟是小伤,真正让李信担心的是卢象升。
他不是医生,医疗常识也少的可怜,就是这鹅毛管输血之法也是书上看来的,能不能救命不知道,反正一切做完之后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再看卢象升原本苍白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杨廷麟把着卢象升的手腕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微弱的脉搏,喜道:“卢部堂活过来了!”
可当他将手拂过卢象升额头时,声音却又陡然变调!
“如何额头如此之烫?”
李信也赶忙去试额头升体温,果真,卢象升发起了高烧。
他只知道体内血型相异会引起人的死亡,却不知道死亡前的具体症状,这高烧究竟是不是因为输血引起的,他心里没有半点把握。
但无论如何,卢象升的性命暂时有了保住的既像,虽然高烧不下,也比之前将死之时要强上了百倍千倍。
现在的首要问题便是退烧和降温。
“这卢大人缘何还是不醒?”
冷不防介休在一旁说到,原来他已经醒了。
经介休提醒李信才意识到,这是个大问题,别是人抢救过来了,却成了植物人,若真如此,自己是救他,还是在坑他,真在两可之间了。
天色转暗,刘权带着亲军骑兵赶回贾庄战场,尸横遍野的惨状让他心惊肉跳,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来的晚,若是来的早点,与鞑子撞上,一番你死我活,却不知能否再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经过一番商议,大伙决定先去贾庄南边的平乡县落脚,北边的巨鹿很可能已经落入鞑子之手,下午路过平乡之时,此地还在朝廷的控制之中,应是距离贾庄最近的安全地点。
可大队人马刚走没多远,便从斜刺里冲出一队人马,杀气腾腾,参将刘权陡然一惊,光线越来越暗,虽看不真切,也感觉得出这些人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他随即发令变阵,准备迎敌。
仓促之间,亲军骑兵们以为鞑子又来了,陷入一片恐慌当中,军阵是无论如何也组不成样子。
刘权又是尴尬又是气急败坏,原本下午追击鞑子那一出戏,使他隐隐觉得脸上有光,大帅亲军毕竟不是普通的骑兵,姚文昌那些胆小鬼,因为害怕与鞑子作战磨蹭到天黑也没赶来,这风头全让他一个人出了。
谁知临了临了晚节不保。
瞬息之间,那股骑兵杀到近前,待看清对方不过百十骑,羞得刘权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自己好歹也是2000精骑,让百十残兵吓成这个德行,若是传出去今后这张脸还往哪搁,特使又会怎么看自己!
各种念头嘣出来,刘权热血上脑,高声断喝:“儿郎们,跟俺冲啊!”
双脚踩马镫,使劲用力一夹马腹,缰绳抖开,战马便腾的窜了出去。
刘权身旁的亲兵也紧随其后,跟着呼喝而上。
李信看到这股残兵冲过来之后,开始也吓了一跳,以为是鞑子又杀了个回马枪,那他们的处境真就危险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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