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崔氏怒道:“现在你在我面前也要称朕?你别忘了,你的东王之位,也是他传给你的,他能活着,一家人还有团聚的希望,难道你想让你所有的姨娘都因此而记恨你?”
韩健道:“那我反倒要问三娘一句,他抛妻弃子二十年,连我母亲过世之时都不曾在身边,这就是为人父为人夫者应该所为?”
韩崔氏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韩健继续道:“若三娘以为他是无法回朝,才会滞留南方,那就大错特错,你可知他在南朝已成婚生子,甚至他还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南朝的皇帝?”
韩崔氏惊讶道:“你说什么?”
韩健冷笑道:“三娘你大可不信,但如今他或者已经在酝酿一场军事的风暴。
只是你尚且看不到这潭水到底有多深而已。
三娘请回吧,朕还要准备明日出征之事,一切等天下平定之后,再行商谈。”
韩崔氏能看出,韩健这是在敷衍她,眼下韩健就要对韩珪以及其背后的两大势力,闫宁太子旧部以及南朝华宗展开清洗,不会等到真正天下平定之后。
但韩崔氏也知道,以她的力量,根本劝不动韩健,她有些气恼道:“你就好自为之吧。”
等韩崔氏离开,法亦才从宫殿的后殿走出来,刚才韩健跟韩崔氏的对话原原本本落在她耳中。
法亦作为韩健的女人,是不该去干涉到韩健与母辈之人的冲突。
“陛下真的准备大开杀戒?”
法亦问道。
韩健叹道:“连师傅你也认为我所做的是错的?”
法亦很坚定摇摇头,在清洗韩珪这件事上,她站在韩健立场上,因为她跟韩珪之间本来就互不相识,这个人曾经背叛于杨瑞,就让她心生反感,到而后她知道韩珪在幕后的那些所作所为,包括最初接近她的两位师姐,韩健的母亲以及杨瑞这二人,就只是为了完成政治目的,这也同样是法亦所不能忍受的。
韩健道:“既然如此,该杀还是要杀的。
长久留下去,只会成为王朝的祸患。”
对于此时的韩健来说,要平定天下,已经不能拘泥于小节,若为了权力还要瞻前顾后的话,看似他是做了一个“仁君”
,但其实那是对天下百姓的不仁,也是对自己和背后那些关怀他与他荣辱与共之人的不仁,在权力面前,往往是没有什么情面可讲的,就算讲情面,那也是为了达到某种政治目的。
韩健作出了要清剿韩珪的决定,但韩健还无法确定李山野和韩珪就是同一个人。
韩健一直考虑这问题,他没有见过韩珪,也没有见过李山野,他跟李山野倒本有机会见面,可惜那次的李山野,过江都而不入,从那之后南朝和北朝开战,李山野也就此下落不明。
韩健想要杀了韩珪,还要找到韩珪的下落。
在找到韩珪之前,韩健只能先将韩珪背后的势力拔除。
三月十二,是韩健所定大军出发的日子。
这天早晨韩健得到南方的传报,司马藉已有意发兵北上。
尽管司马藉才与苏廷夏决战还不到五天时间,加上消息来往,也就是说,司马藉其实在完成对苏廷夏一战之后,顾不上去收拢所有苏廷夏所部的残兵败寇,而不得不发兵北上,因为此时林詹的兵马已经压进徐定城,而张行所部已经攻到了福州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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