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手边的动作俨未停,内室中,皇后身静侧着倚在凤塌之上,徐华樊口边饮茶,对此些事早已是司空见惯,那三位陈家女儿也是陪衬得好,一行人皆伏地而大泣,坤宁宫里哭声一片,这场面,好似今日死的不是陈妃,死的是皇后。
下人们暗暗对觑,不知所以,“今日皇后娘娘若是不为我陈家申冤!
臣妇便一头撞死在这坤宁殿中!
以此告慰吾女的在天之灵!”
余妇苦相尽露,痛快起身便要撞在一侧的梁柱之上,众人亦被其此举所惊,原本坐着的李沐和皆起,三两步间立定在其面前,余妇觉察周遭寂清,无人在动,无人敢动,又察自己冲前的动作被拦,原是李沐和在后扯住了自己的后衣襟,才使她动弹不得,余妇即脱口大喊,“你是何人?”
李沐和眼色在其身掠过,手中亦是松下,那衣襟裹着余妇颈上金亮亮的链子,在方才一顿揪扯中早就摇摇欲坠,沐和如此一松手,她那宝贵的金链子便断了线,刹那掉到地上,余妇久久望时,不觉心头割肉,痛骂道,“你,你个小蹄子!
你!
你还我金链来!”
观其在李沐和身前纠扯,俨是一副不知死活模样,复见顾婆一个毫不犹疑的上前,侧身时,巴掌不偏不倚,堂而皇之地打在那妇脸,“放肆!
皇后面前!
你岂敢行止无状?”
“你!
你竟敢打我?我乃朝廷命妇!
你怎敢打我?”
余妇伸手便要打人,李沐和身旁的侍从当即围拢上前,将其一个猛推,动作之重使其狠狠摔在地,其愤恨得红了眼,“你们!”
视其身旁几个幼女吓得哭声连连,殿中伏倒一片,众目皆滞间,“住口!”
皇后启言,在场皆跪,“安隼,将她等送出去,今后再有人来坤宁宫闹事,皆以杖刑,责!”
安隼俯身回了是,遂命道,“来人!”
晨时,朝中对陈妃亡于内宫陈家主母讨理之事众说纷纭,陈家人遂将前昔陈府主母余妇入坤宁宫面见皇后,反被辱打一事参上殿来,遂见陈府二子陈恭陈忠,移步百官之注目之下,“陛下,恳请陛下为吾家做主啊!”
视其二人惶惶跪在地,皇帝即回声,“所为何事求?”
“陛下,吾等告左柱国曹国公李甄,家风不严,教女无方!
纵容其女殴打吾家家母,还羞辱我们陈氏!”
皇帝侧目,探李甄脸上露出难忍之色,“你,你们!
一派胡言!”
遂又见其作揖回道,“陛下,方才陈家人参臣家风不严,教女无方,臣今便想问问陈家人,你等纵容家母携女眷,抵至皇后坤宁殿逼宫,是否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太过肆无忌惮,肆意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