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婵独自立于窗前,抱臂沉思。
窗棂后,四壁中,诺大的屋子被寂寞填满,一种触摸不到的怅然气息拖着她的背影。
自从王奎向横山透露紫月瓶的事情,就引起了横山足够的兴趣。
比吃喝嫖赌更能让横山欲罢不能的就是他对各种古董的情趣。
他不只喜欢而且精通。
横山的出现使梅君的事情看起来似乎有了意外的转机。
哪怕是一团蒲草,于即将溺亡的人而言也是一次至关重要的挣扎。
“梅君,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梅月婵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压抑的心事如潮水扑卷而来,所有的辛酸苦涩铺天盖地汹涌而至。
窗帘隔断了她的视线,她的眸子是空灵的,悠远而清冷。
整个人立成一副画,神秘不失优雅宁静无声却又能听到心灵在低诉。
画中人不为人了解的昨天,不可预测的明天,都梦般摇曳着在她胸中纠缠。
纷扰的过去、喟叹的以后幻化成一种清晰的疼痛,重叠成了一个冷傲忧郁的人,一种冰冽的感觉顿时悄无声息爬上了心头。
阳光肆意的午后,空气中流淌着各种各样的花香,这么美好的天气里她却高兴不起来。
衣店的生意已经今非昔比,门可罗雀的境况,已经不能和从前相提并论,开张与不开张的区别,仅是一把锁和门是否敞着,这种巨大的反差暗暗撕咬着她的耐心,而梅君的事情仍然没有着落,更让她难免心烦气躁郁郁寡欢。
姜少秋不愿让梅月婵看到自己受伤的手腕,多日都没有出现。
弄伤自己后,他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简单缠紧了手腕就回了自己租住的地方。
前所未有的疼痛让他坐立不安,他不得不用药来麻醉自己艰难的睡眠。
一阵敲门声将他从昏沉中拉了起来,姜少秋感到很疲惫,浑身炙热,头晕目眩。
清醒的这一刻,尖锐的疼痛又开始折磨着他。
窗外炫目的阳光,那种刺眼的白有种不真实,他不知道现在是早上还是中午或者下午。
“来啦。”
姜少秋有气无力地坐起来。
阿更每次忘带钥匙会大声喊他开门,一定是小芬。
姜少秋在心里嘀咕。
拖着倦怠的身体,在一阵阵的眩晕中勉强爬起来。
把门打开的一刻,不禁怔住了,脱口问道:“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梅月婵怀里抱着沉睡的坠儿,站在门外。
梅月婵的出现,让姜少秋一下子精神起来,他下意识的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闪身让她进来后,轻轻关上门。
“没事。
就看看你。”
姜少秋绕到她面前,故意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盯着她:“想看我的意思,是想我吗?”
梅月婵抿嘴轻笑,侧过脸掩饰内心的慌乱:“坠儿一直咳嗽,帮他买药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你。”
坠儿生病卧床,日夜不停地咳嗽,喝了药症状也没有减轻,这也正是梅月婵情绪低沉的原因之一。
每次咳嗽时他都浑身颤抖,小脸憋的通红。
看着坠儿难受的样子,变得蜡黄消瘦的脸,梅月婶不止心疼不己,同时也更觉得心绪难安愧对梅君。
“先放床上吧,你也歇会儿。”
姜少秋快步领着她来到自己的卧室。
他现在有伤在身无法为她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