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吹吹风,我不想坐车。”
薄荧说。
“可是你……”
傅沛令的视线往下移,落到薄荧的两腿之间。
“我不想坐车。”
薄荧抿住唇,凝视着傅沛令的眼睛,几滴泪水从她闪着水光的双眼中珍珠般落下。
傅沛令马上慌了,薄荧的泪水让他难受不已,没有多想,他就脱口而出:“我背你去机场。”
“真的?”
薄荧定定地看着他:“你没有骗我?”
“嗯。”
傅沛令说,目光笔直地看着她:“……不要哭了。”
傅沛令背着薄荧默默无语地走在清晨的上京街头,路灯已经熄灭,天边隐隐发白,偶有已经开门的店铺,在堆叠的货物背后隐有店主忙碌准备的身影。
薄荧看着他露在黑发下的干净后颈,心里即茫然又难过,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傅沛令背着薄荧一直从上京市的闹市街头走到空旷无人的机场大道,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脚步也越来越慢,手臂肌肉紧绷而微有颤抖,但他一直没有开口向薄荧讨饶,甚至连一句累都没有说过。
薄荧不知为何想起她在旧琴房里琴声频频出错的那个下午,是他一遍遍为她和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又想起仅仅只在几个月前,郑家游戏室里,她安静看书,他枕在自己腿上安稳睡觉的样子。
为什么只是几个月未见,一切就都变了模样?
薄荧不明白。
从ktv到机场,傅沛令背着薄荧走了三个小时。
薄荧从傅沛令身上下来的时候,他险些站不住,踉跄一下后才站稳,他就在薄荧手边,她却没有伸手去扶。
离登机只剩不到半个小时,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神色匆匆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再繁忙的人,在看见薄荧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慢下脚步。
她就像钻石,无论放到什么地方都依旧绚丽,微笑的时候如灿烂千阳,即使流下泪水,泪光也只会成为钻石上闪烁璀璨的光芒。
傅沛令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我走了。”
薄荧看着他低声说。
“你坐的是什么舱位?”
傅沛令看着薄荧,突然问。
薄荧不知道他问来做什么,还是如实回答道:“经济舱。”
傅沛令的眉头皱了一下。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傅沛令言简意赅地对她交代了一句,匆匆走了出去,他走路的时候,左腿像是有所不便似的,身体重心偏向右边,背影不再像往常那样干脆冷酷了,隐约有些一瘸一瘸地,露出一丝可怜。
薄荧在原地等了一会后,傅沛令提着一个快餐口袋走了回来,他将冒着热气的一袋食物径直递给薄荧:“……拿着。
飞机上饿了吃。”
看见薄荧伸手接过,傅沛令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一些,他向薄荧伸出手:“过来。”
薄荧将手放在他的手上,被他握住,接着就被拉入了怀内。
“好好照顾自己,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