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柳岁和景昭辰都忙得脚不沾地,有时每日只来得及吃一顿饭。
宁安城中铺子全部开门营业,南城和西城各开了一家售卖盐的铺子,里面的伙计都是摄政王府的人,有些功夫在身上,故而无人敢来寻衅滋事。
谢烟所中的毒已经完全清除,担心被四皇子的人察觉,柳岁用银针扰乱了她的脉象。
为了管理谢烟的各家店铺,柳岁以男子装扮行走其间,眉清目秀,身量娇小,带着些弱不禁风的孱弱美,有姑娘家见了她会偷偷羞红了脸。
冯震每日除了管理城中各种大小杂事,还要应付来自朝廷的问询和试探,苦不堪言。
昭仁二十三年,五月,京城早就入春,宁安的雪终于不再下,干枯的树桠上开始冒出绿色的小嫩芽。
冯震调用江南的关系,运送来许多可防风沙的植物,其中最多的是杨树和沙柳,还有一些能结果子的沙棘。
荒凉了许久的山终于不再是枯黄,风吹过,满城飘散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令人心神皆怡。
金矿被朝廷收回,也由朝廷的人开采,从前与柳家一同流放来的罪臣闲下来,争先恐后地去官衙登记种植田地。
对于王全失踪一事,朝廷并不放在心上,但也没有新派人接管衙门,冯震忙的焦头烂额,还要挨个解释何为承包制。
口干舌燥之际,难免火气大了些,嘴上起了一串燎泡,一说话就疼的龇牙咧嘴。
柳岁路过,见他实在辛苦,不过短短半月,从前合身的官袍已经显得有些宽松。
她写好了告示,张贴在衙门口。
宁安不识字的人极少,柳岁又写得浅显易懂,其一是不必上税,只需勤奋些、早,多余的粮食能以市价售卖,二来入冬再不用担心大雪封路,吃不上饭。
几乎是一呼百应,城郊荒废许久的田地全部划分给各家各户。
“闺女,田地是全部分出去了,契书也都签了名字,到时不怕他们赖账,只是再好的种子也得有好土壤,别处一年四季,宁安就两季,不是旱死就是冻死,风沙还大,只怕庄稼才露头,一场风,就损失惨重。”
柳岁不语,用手捏一把土放在掌心捻了捻。
“之前没经验,宁安冬季长就该把雪水全部储存起来,分户分批分时辰灌溉也够了,不过现在说这些晚了,我想着宁安就种植红薯、玉米和土豆,耐干旱,还易存活,最主要很顶饥,对土壤要求也不高。”
江南富庶,气候温和,四季多雨,冯震从没了解过民生之事,听了柳岁的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
“本王看过些地理志,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光吃这些怕是不行,但如果一直等着朝廷救济,路途遥远,加之对宁安也并不上心,米面是决计不够的。”
柳岁回头,笑的眉眼弯弯,亲昵地挽住景昭辰的胳膊,将自己腰间的小水囊解下来递给他。
“阿昭,你怎么来了?事情都处理完了?”
景昭辰拔开塞子喝几口,重又将水囊系回到她腰间。
“那么多的事一下忙不完的,本王来看看你。”
冯震暗戳戳瞪了几眼景昭辰,上回的仇他可记着呢!
他说的解酒良方,就是用羽毛不断骚脚底板,那滋味可不要太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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