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廵脸色涨得如猪肝色一般,正要些什么,却见裴渡已然转身,径直走了。
“你……我怎么生出你这么固执的人来!”
裴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挥袖斥骂。
他怎么就不能理解自己做父亲的难处呢?
就算年轻时因为公主的施压,对这个孩子不怎么上心,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如今静嘉也不像年轻时那般跋扈,她自幼便与新皇不睦,自从新皇登基以来,她更是低调,与裴渡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自己这儿子何苦如此记恨?
裴廵又在风中立了许久,这才消失在深夜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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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栀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做了好长的梦。
梦中的片段皆是自己在扬州时的情景。
虽然无人关心,但她也有自己的一番地。
闲时便在院里画画,偶尔跟着姐妹们去前院聆听嫡母象征性的教诲。
嫡母不喜欢她过分出众的面容,也瞧不上她一无所有的出身,想来今后会随意给她配一个落魄举子。
不过这正遂了谢栀的意,她本就出身不高,若是嫁给什么显贵人家,定要受尽搓磨,不如嫁寻常人家来的自在。
到底,她那父亲也是个刺史,在外头,夫婿也不敢轻看了她去。
梦一醒,望着梦中黄粱木床变为大通铺,她混沌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哪有什么夫婿、什么惬意生活?
她的父亲,已经成炼下亡魂了。
姊妹弟兄也不知个个被送往何处,或为奴为婢,或流放涯罢了,不堪细想。
透过墙边的直棱窗,谢栀瞧见点点星空。
眼角不知为何湿润一片,她擦掉眼泪,下床收拾一番,从柜中取出一件常穿的袖襦袄郁金裙换上。
人要向前看,既然自己来了裴渡这,那就改变计划,将攻略目标由裴泓转向裴渡。
虽然难度上升了不止一点,可谢栀别无选择。
今日是自己与晴仪约好取画稿的日子,她从包袱中取出先前准备好的画稿,往与她约定好的花园而去。
可走到仰山台门外,却有两个侍卫拦住她外出的路,一脸冷肃地朝她道:“没有世子吩咐,你不得外出。”
“为什么?还未到下钥时间,我瞧其他人都能出去呀?”
她刚刚还瞧见几个婆子往外走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要问原因,你找世子去!”
两人着,不耐烦地朝她挥手,“姑娘还是回去吧。”
谢栀抱着手里的画稿,被两人一呛,只好转身回去。
这两个侍卫人高马大的,快比上裴渡本尊了,硬闯指定是不行,只能另想办法。
先不论为何不让她出门,晴仪还在那头等着呢,谢栀在仰山台寻了婆子,摘下头上一支银钗,好歹才叫她同意替自己走这一遭。
本想等长明回来问问缘由,可一回到屋中,谢栀却发现自己的箱笼叫人打开,里头衣裳皆撕裂成片,最上头还放着一把亮澄澄的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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