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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淼轻咬着唇瓣,俏脸泛着红,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倒让凌玉糊涂了。
“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有我,我自然也有他。
若是有朝一日他心里有了别人,我也会把他从心里赶出去。”
凌玉恍然,认真地打量起女儿,见她一张芙蓉脸涨得通红,只那双眼睛却尤其明亮,明明是羞得很,可还是倔强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执着她的手低声道:“既然你都想明白了,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你要记住,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在爹娘心里,都及不上儿女的幸福。”
“还有一条,你也要牢牢记住:人待你以诚、以真、以纯,你必要同等待之。
人心虽是难测,但它也是最脆弱的,一旦被辜负、被伤害,再无修复之可能。
而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当断则断,及时止损,尽早回头,切莫沉溺过往,迷失本心。”
程淼怔怔地望着她,把她这番话在心里默念几遍,郑重地点头:“娘的话,我都记住了。”
“你爹爹那里,便由我去说。”
凌玉爱怜地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
程淼环着她的腰肢,如同小时候那般依偎着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自秋狩过后,赵瑞便漂亮地完成了赵赟交给他的两桩差事,所掌握的势力亦是大增,但他仍牢牢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这天下还是谁在作主,故而当差所动用的一切力量,都在赵赟的掌控之下,便连重用的那些人,也是赵赟拨到他身边的。
赵赟如何不知他的心思,又是气恼又是欣慰。
气恼的是他此番行为,虽说是对自己坦诚,但其实何尝没有怕自己会对他心生忌惮之意。
欣慰的是,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儿子,青出于蓝。
父子君臣,确乃世间最矛盾的结合体。
他们是最亲近的父子,也是最疏远的君臣。
赵赟眼神复杂地望着已经长得如自己一般高,却比自己更年轻、更有魄力和手段,却又更懂得进退、更懂得谋算人心的儿子。
接连两桩差事,这当中都离不得一个人,那便是赵润!
“你为何独独挑上赵润,而不是鲁王那几个儿子?”
他问。
“那几人被囚禁多年,早已失去了一切斗志,放出来也不过是酒囊饭袋,根本毫无用处。
唯有赵润,经历过人生起伏,心中有所牵挂,肩上也担负着责任,却困于身世难以施展拳脚,儿臣只需给他一个机会,他必然会牢牢抓住不放手,更视儿臣为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种具有强烈的责任感,心中有莫大牵挂,能力手段亦不乏之人,才是最值得用的。”
赵瑞坦然。
赵赟微眯着双眸,片刻,才不紧不慢地问:“那你对程绍禟之女所动用的那些手段,可是为了牵制镇国公府?”
赵瑞脸色一变,‘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父皇恕罪。”
“你何罪之有?”
“儿臣不该假公济私。”
“仅是如此?”
赵瑞抿了抿薄唇,把心一横,干脆抬眸,迎着他复杂难辩的神情坦诚地道:“父皇说错了,儿臣对程淼,是情有独钟,情之所系。
纵然她不是镇国公之女,儿臣对她的心意也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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