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知云的哭诉,沈慕尘只是低头,温柔地擦去予浅浅鼻尖不小心沾上的朱砂,那动作温柔细致,像是对待绝世珍宝。
接着,他轻轻拍了拍予浅浅的脸,眼神坚定而安慰,“不用你和她争辩,这事我来处理,别怕。”
予浅浅感受到了沈慕尘给予的安全感,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低下头,避开周围或好奇或复杂的目光,特别是江氏不断眨眼的暗示,似乎是让她回避。
予浅浅悄悄将自己的手滑入沈慕尘垂下的大手里,十指紧扣,无声地传达着彼此的支撑和依赖。
然后,她乖巧地站在了沈慕尘的身后。
沈慕尘终于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在知云看来,这笑冰冷彻骨,直击心灵。
“姑娘,真是奇妙,关于我与你的婚约,为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唯独作为当事人的我却全然不知?你单方面决定嫁给我,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
他的话,锋利如锥,残忍地穿透了知云最后的心理防线。
“啪”
的一声,虽然没有实质的巴掌,但在每个人心中却响亮无比,像是一记无形的鞭笞,狠狠地抽在知云的尊严上。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意味着什么?沈慕尘从始至终都不承认这段外界强加的婚约吗?
或者说,这不过是一场知云自我幻想的独角戏?
现场的人全都陷入深深的震惊与疑惑之中。
如此赤裸裸的逼婚!
不仅要强迫结婚,还要利用永安王的势力作为压力,迫使沈慕尘走入婚姻的囚笼,这种行为乎常理。
哪个有尊严的女子会做出这样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呢?
知云背脊挺得笔直,好似周围空气都凝结成针,直刺心扉,她的面颊因愤怒而泛红,热得烫。
她的心里,如同被不甘的火焰炙烤,驱使她不顾一切地吼叫:“沈慕尘!
你拒绝我,就为了能和予浅浅在一起?!
你可曾考虑,这样的选择会让你沦为笑柄?她既不懂琴棋书画,也不通晓礼仪诗书,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你?”
她眼神锋利,像刀刃一般,紧锁着他们交缠的手,愤怒燃烧,“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们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面对知云的责问,沈慕尘微微挑眉,曾经或许会因她是女子而稍加忍让,但此刻的耐心已被消耗殆尽。
他眼神冷峻,扫视一圈,最终落在远处显得有些忐忑的永安王妃身上,声音虽淡,却字字有力:
“母亲,这场戏是你导演的,自然由你来收场。”
永安王妃眼神闪烁,心绪如秋叶摇曳,看着沈慕尘拉着予浅浅准备离去,她一半焦急一半恐慌,连忙上前挡在二人中间,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墨儿,回来吧!
这次,就不能听母亲一次吗?娶了知云,你并无损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绝无害你之意!”
沈慕尘脚步一顿,低头凝视着永安王妃。
“母亲,那是您心中的理想儿媳,却非我所愿。
若您执意让她入府,我不会阻止,就让她住在最偏远的角落吧。
但我不会举行婚礼迎娶她,也不会给她任何正式的身份……”
他稍微停顿,眼底不经意流露出一抹难以捕捉的疏离。
“那么,”
他缓缓开口,语调平静,却坚决,“从此以后,母亲可以把知云当作府中一个闲散的食客,您看怎么样?”
永安王妃的抽泣戛然而止,泪珠悬在眼角,而知云更是惊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慕尘。
这样的话,恐怕只有沈慕尘敢说,更让人震惊的是,家对此竟无从反驳。
若反驳,岂不是自相矛盾?主动提出进门的可是知云自己。
若选择沉默,则意味深长——谁能想到,京城里名门的千金,竟然愿意为爱委身,不惜自贬身份,连名分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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