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的身体已经长大成人逃离家庭,但是心的一部分却还是个孩子,会不断重复狗、母亲、洋娃娃之间的游戏——
【只要我能取代不回家的父亲,母亲把爱全部给我,培养我、关心我。
我就能成长为健全的大人,不再遭受痛苦与煎熬】
【妈妈、妈妈……】
想要摆脱失败、否认过去的无能,这样的幻想催促着我将手一次又一次探进漆黑的“玩偶之家”
。
“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早希笑着答应了我的请求。
她婚后和丈夫一起住在滨松市,雅马哈钢琴的制造地,从池袋出发坐山手线便可以直达。
我可以将自己弹奏的曲目录成磁带寄给她,然后接受一周一次的现场指导。
在会所、医院、警局转了一圈,回到公寓时间已近凌晨。
久违的使用咒具令人身心俱疲。
洗漱后我枕在甚尔的胸膛上,轻蹭他的下巴温存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天亮时,甚尔并不在床上,屋外有食物香味若隐若现。
我披了一件外套,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被“杂物”
包围的甚尔。
长刀、武士刀、□□、绳索,五花八门的武器被青年随意地扔在脚边,堆成一座充满血腥气的小山。
而他面前的茶几上则整齐地叠着一沓现金,铺着些金光璀璨的珠宝,被捏皱的单据以及几张写有数字的纸张。
他正捏着签字笔在上面涂涂抹抹,表情焦躁,像个被习题难到的小孩,解不出答案就把纸张揉成一团,选择罢工。
“喂,你已经把东西都吐出来了吧?”
虫形诅咒探头干呕,努力许久没有成效,只能把扔到一边的纸团叼到甚尔手上作为回复。
——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早上好。
你在算钱么?”
我走到甚尔跟前,用手指抚摸他紧锁的眉毛。
到处都很乱,没有立足之地,甚尔便伸手将我抱上大腿,主动当起椅子。
“是啊,要去学习的话,钢琴是必不可少的吧?”
“不是说早上脑子比较清楚么?煮粥没有事情干,就顺便清点下生活费。”
年轻的男人将脸埋进我的头发,深深叹息:
“……但不行啊,我果然不擅长算数。”
跟没有个人储蓄、钱有多少花多少的过去相比,他愿意拿笔算算财产,就意识而言已称得上进步显著。
“真体贴,这样分别放好已经很清楚了。
接下来让我帮帮你吧。”
对他的理财能力没抱任何指望,我理所当然拿出了夸赞孩子的态度,抚摸他颈侧细小的绒毛,抬头亲吻他抿住的嘴唇。
不愿意被当孩子看待,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抱怨的咕哝,但手指倒是相当亲昵地爬上后背。
后面甚尔拨开杂物,盘腿靠在一边,看我跪坐在地毯上工作。
对于擅长精密咒力操作的我来说,这种基础的加减计算并不需要借助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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