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嗯一声,“如果说世上还有人会这金篦术,当数师父他老人家。
我这一身医术尽出于他手,师父治了一辈子眼疾,定然见过慕娘子这种症状。”
不待她们流露惊喜,又道:“可惜师父年事已高,如今持筷都会双手发颤,就算真会此术,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太后简直要被他这几度大转弯给急死,“那可怎办,江小太医应当有法子罢,不然怎会提起此事?”
唔了声,江盛道:“臣是想,如若娘娘和慕娘子信任,不如给臣一些时间。
师父就住在长安城不远处,臣这段时日就去找他老人家讨教,再多翻些古籍,钻研一番,说不定能学会金篦术。”
太后问他需多长时间,江盛很是自信道,最多两月,若年后他还没有一丝头绪,那世上任何人都不可能学会。
十余年都这样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月两月。
江盛的话好歹给了人希望,南音说:“劳烦江太医,多久我都可等,无论结果如何。”
她不想让江盛有太大压力,岂知这话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定定道:“慕娘子放心罢,既然敢提起此法,我心中就有了一定把握。
就算不能完全治好,也至少要让娘子恢复六七成,不然的话,我就不配再待在太医院中。”
太后许久没在宫里见过这样锋芒毕露的人了,却不惹人讨厌,“好,哀家信你,期间凡有所需,直接报到宫里,哀家都给你批了。”
这个时候,江盛才露出他这年纪该有的神色,露齿一笑,“多谢太后娘娘,臣家境贫寒,到时候需要的药物器皿等,确实要宫里给。”
能够将一手医术学得出神入化,怎么可能穷,太后看着他,倒是有种面对林太妃的感觉,含笑打趣了几句。
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江盛的出现让南音眼疾的治愈突生曙光,莫说她自己,绥帝听过禀报,都亲自拨了四个侍卫给江盛调遣,还破例给他令牌,宫中的药库任他随意取用。
知晓这位慕娘子在绥帝和太后心中的地位,江盛唯有更加用心,才刚回的长安,就又打包行礼去了师父那儿,据他说连过年也不准备回了。
临走前他留了份药方,道是能够助南音目前失明的状况最快速度好转,并让她每日晨起练习他说的那个方法,亦有助益。
如此忙碌着治眼疾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十日,到了正式准备过年的时候,宫中亦开始筹备每年最盛大的宫宴,名为赏功宴。
这是皇祖那一代流传下来的宴会,在年关将至时举办,主要是君臣同乐一番,再由天子对当年表现出众的臣子行赏。
得赏者自然欢欣,无赏赐之人脸上无光不说,私底下也会被嘲笑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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