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面前有铜镜,南音觉得应该能看见自己脸色红到滴血的模样,她感觉自己像抱枕般被先生轻轻地拥着,再也无法忽略这种感觉,不得不出声提醒,“先生,这于理不合。”
身前人未回答。
“先生,先生……?”
绥帝已经阖上了眼,在将她完全放入怀中,能够切身感受到她的体温后,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令半月以来都没怎么睡好的他得到了短暂的休憩。
“……”
南音呆坐在那儿,像坐在一块烙铁之上。
万物都突然静了下来,耳畔只剩下沉稳有力的心音,还有那无论转向哪边都挥之不去的,绥帝的气息。
她一时不知自己是该趁先生睡着去用力挣开,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当个贴心的抱枕。
面上热意持续攀升之际,外间终于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是全英,他本想进来添茶,再看主子是否有何需要。
南音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她觉得即便自己双目不同,全总管应该也能感觉到她求助的意图。
然而全英看见这场景好像没有任何吃惊,只是动作一顿,就甚么都不知道般,又无声退了出去,这次还给轻轻带上了门。
南音:“……”
莫非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即便她在男女之别上受到的教导很少,也清楚这实在太亲昵了,不是师生之间该有。
可,这是先生,是初次见面时便对她释放善意,而后更处处维护她的先生……
南音心中多少反复挣扎,已经睡着的绥帝不得而知,倒是她后来无法再维持笔挺的脊背,身形一点点放松下来,最终不可避免地靠在了绥帝身前。
紧张得太久了,心神也会疲惫,南音极力想通过默念经书来保持清醒的脑袋开始困顿,上下眼皮合住,慢慢的,还是跟着彻底闭上了眼。
这样迫不得已的入眠自是不怎么安稳,向来平静悠然的自我天地突然闯入了他人气息,不仅在她清醒时时时刻刻提醒,在梦中更是处处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霸道得令人无所适从。
……
烛泪晕出静夜的光,淅淅沥沥的雨水从梦境溢出,以至指腹的湿润感都十分明显,叫初初睁眼的南音动了动手指。
“呜……”
低低的鸣叫乞怜般可爱,雪白的小狗趴在榻边,边舔着她的手,边不停摇尾巴,想来已经这样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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