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勤大概也是豁出去了,或是气得太狠,“口口声声说为国为民,帽子戴得高,你读了几本书,吃过几口盐?竟也敢在此大言不惭,老夫看你是有不臣之心,要联合人谋权篡位!”
杨若脸色大变,眼里有丝慌乱,下意识看了眼康王的方向。
横杀出一个钟勤,着实叫人猝不及防。
在他们的设想中,由崔延年抛出这些罪名,该打得绥帝这方的人阵脚大乱,绞尽脑汁为绥帝辩解或遮掩才是。
毕竟,除了谋父那一条,其他可都是绥帝切切实实做过的事啊。
怎么到钟勤嘴里,竟成了理所当然,还反咬他们一口。
如今绥帝丝毫未乱,气定神闲,和他们预想的场景大为不同。
高居首位看这场闹剧,确实看得很满意,比戏台子精彩得多。
若非这确实是一场谋权篡位的阴谋,南音都想为他们的辩论拊掌。
杨若不成,立刻便有其他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绥帝这边有了钟勤带头,也有人跳出来和他们争辩。
一时之间,大殿成了闹市,所有人都在口吐飞沫,骂起来也骂得极其难听,爹娘齐飞,完全没有当朝大员的谈吐和气质。
康王感觉这局面有些脱离了控制和预想,他的计划中虽然双方也会爆发争吵,但绝不是现在这样,像市井泼妇一样对骂。
直到有一人在争吵中忍不住吐出心声,“似陛下这般暴戾专断、贪财好杀,根本就没有明君相。
康王礼贤下士、心忧天下,绝不会滥杀无辜,若陛下当真为天下百姓着想,就该主动退位让贤,让康王继位!”
这话一出,宛如给大殿施下寂静的法术,陡然没了声音。
不少人看着说话的那名官员,脸上都流露出“你小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的神情。
事已至此,都提到了自己,康王不得不站起身,一副谦虚的神色,“诸位对本王的赞许,本王真是受之有愧。”
韩临哼一声,“我看康王坦然得很,哪有愧?”
康王包容地看他,“世子果然年轻气盛,恐怕对我有许多误会。”
到了这个地步,他说话仍然很谨慎,滴水不漏,完全是被无辜波及的姿态,没有表露任何野心。
韩临最是不吃这套,指着那些方才谴责绥帝的官员,“照这么说,康王爷还是圣人转世,待在封地多年,远在千里之外都让这些人感受到了你有明君之相,为你折服,如今竟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帮你去夺皇位了?这要不是天皇老子托梦告示,真是没法儿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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