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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人随之暴露在视野里。
是老板娘。
发丝有些凌乱,衣服也有点不整齐,这种形象跟平日里在楼下显示出的有很大的差别。
但是那张脸,却一如既往地明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女子的目光有些锐利。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原本好不容易才壮起来的胆子又开始摇摆不定,心下重新变的忐忑。
他略微带着犹豫的开口:“我是睡在您这间楼下的房客……”
他看着沈知禾的神色,声音愈发小下去。
——他突然说不出后面那些想要她声音小点的话了。
不知为何,明明是老板打扰他睡觉在先,如今他看着眼前这艳丽的姑娘,竟觉得,自己若是是说出来想让她声音小些的话,是在欺负她。
里面的人只沉默了片刻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
我会声音小点的。”
“嗯。”
房客也再没了多余的话说。
他应声之后,便走下了楼梯。
而此时,被女子挡得严严实实的内里,才随着女子关门的动作,暴露于门缝之中。
她砸了所有的东西。
除了桌子这些太沉的,把屋子里几乎所有东西都砸了。
沈知禾砸东西的时候很平静。
就好像砸东西是任务,而非情绪的发泄。
这也是为何,在房客找上门来之后,她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展现于人前。
屋内一片凌乱。
女子踩着碎纸与碎渣,坐回到了桌子前面。
她将脚踩在了椅子上,趴在膝盖上的时候,就像是在抱着腿。
如今桌上光秃秃的,除了那唯一一盏用来照明的灯,就只剩下了一个打开着的盒子。
那朵被她放了快半年的玫瑰,正安安稳稳躺在里面。
她伸手拿起。
动作仅轻柔了这么一瞬。
下一刻,女子就像是要将这玫瑰的花瓣一瓣一瓣掰下来一样,一手捏着干了的花枝,一手用食指和拇指捏住花瓣往下拽。
可这玫瑰已然成了干花。
花瓣不可能被完好掰下来。
几乎是刚用了力气,便从捏住的地方碎开。
掰一瓣,碎一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