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下午,出城爬山再回来,是不可能完成的。
所以沈知禾的意思便是,在城里。
陆羲洲了然点头:“那咱们去画舫?”
“嗯。”
男子佯装无奈叹了口气:“唉。”
若当真不准备爬山,怕是沈知禾已经决定明天就要离开了。
想起今日早晨女子那满脸的起床气,陆羲洲笑着帮她弄开了伞。
于是,昨日下午沈知禾听了一晚上的戏。
今日下午沈知禾和陆羲洲下了一下午的棋。
小雨细丝丝儿地飘着,俩人窝在船舱里,弹琵琶的小姑娘偶尔唱两句,大多时候都只是弹着,并不言语。
风从小窗口里飘进来。
沈知禾把身上的斗篷裹紧了些。
她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是不是即将要离开这里,沈知禾在等着男人下子的时候,偶尔会出神。
沈庭居十天左右便能赶到京城,沈知禾身为沈家女儿,也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明日回到清河镇后,便可以准备交接茶馆的事宜,大抵不到一个月,她就可以回去了。
“在想什么?”
陆羲洲在发觉她再一次直到拐过街区都未曾下子之后,终于抬头看向她茫然双眸。
沈知禾回过神。
有雨丝斜斜自窗口飘入客船。
扫在女子持棋的手上。
她盖上了帽子,把整个人都缩在了斗篷里:“没想什么。”
就是马上要回京了,她心情很复杂。
期待,高兴,又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陆羲洲听见她说的这几个字,心下了然。
他这些日子也摸出来了女子说话的规律,若是她说“没想什么”
,那定然和自己的情绪相关,不是不能告知,而是无法言说。
所以,他只消一听,便能够知道女子是什么意思。
“那你,”
陆羲洲顿了顿,有些试探地询问,“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沈知禾将帽子拉低,盖住了额头。
她垂着眸子,在细微的雨滴落水的叮咚里,声音有些艰涩:“我还没想好。”
陆羲洲掩住眸中的一丝失落,转瞬笑起来:“没关系。
我可以把你送到沈家。”
沈知禾没说话。
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于是这件事就此撇过。
二人在画舫上飘飘荡荡,下午雨曾停了一会儿,等到了晚上,又下了起来,隐约还有变大的趋势。
俩人从船上下来之后,陆羲洲便带着她又回到了那条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