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你护送皇上回去了。”
江浔之易容成了皇上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里其实还是那样几分文雅的模样。
王怀安一到这种时候,就一句话也说不出。
心底的不舍、不安全哽在喉咙处,几乎要把他的活路都堵死了,又倔强着不肯被他看见,只能低着头任由眼泪扑簌扑簌落进土里。
骑在马上的江浔之半弯下身朝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王怀安狠狠抹了把眼泪抬起头。
红红的眼眶同让江浔之一下想到了那晚,胸口顿得空了一下,像是心脏跳停了一拍。
“我不会让你再难受的。”
那句话还在耳畔,可是他没能做到。
士兵正在身后的军帐前集结,他要做诱军替皇上制造去西南迎战的假象,前路上会遇到什么,能不能回来他也不知道。
当他真的不做御殿前的吉祥物,而是真的要带兵打仗了,他发现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激动。
反而看着下面那个强忍着眼泪的人,心里酸酸的、胀胀的。
忽然他手上一使力,将站在下面一身普通太监服的王怀安拽上了马背,双腿用力夹马腹,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奔了出去。
身后立刻传来一阵起哄的口哨声。
他把他带到河边无人看到的树下,月光从头顶的树梢里洒落下来,河水在耳边潺潺流动,他赶在大军出发前私奔出来,就是为了跟他接了一个长长的、无人打扰的吻。
王怀安被吻得心跳繁乱,眼眸更红,江浔之在他耳边低语道,“小哭包,等我回来,”
王怀安以为他要说什么温情的话,心一下软成了流水,刚要点头,就觉得耳边的热气喷涌进来,带着沉沉的蛊惑嗓音一下就钻进来,“我们试试马背上,到时乌大人叫给我听。”
经历三日,楚羽才将秦修宁的伤都处理完。
后面的养伤阶段陆思安不肯假手于人,因为怕又招来像邱云承那样善妒的,防贼一样把门看得死死的,谁也不让靠近一步,特别是皇上。
高璟昀忙完政务每日都会来,但就只站在门外,陆思安起先装看不到,但后来看到院中树下那个远远的身影,明明那么高贵看着却不知为何那么寂寥。
他脸上冷冷的,但是跟秦修宁说话的嗓门提高了好几分。
“师兄,你今天表现大有进步啊,换了三次药,自己吃了两口粥,喝了五次水,伤口又愈合了两分。”
“你好吵。”
秦修宁懒懒翻身。
每每听到这些没有温度的数字,高璟昀就像获得了赦免。
他日日就是靠着这些数字去猜想着里面他的样子。
陆思安是对的,他的伤还没好,他不能动心动情,若见了两人怎么能忍得住不去拥抱亲吻。
经历了这次动荡,有大堆的事物堆在他案头,灾情、战事、内政、邦国.....每日焦头烂额,幸好现在傅南书的帮助下南平在一点点恢复,也能帮他处理一二。
即便忙到再晚,他也会来看看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站一会。
渐渐地,陆思安的话从简单的数字变成——“师兄啊,你都可以自己下地走一盏茶的时间了,能握笔了,你还能踹我了,真是大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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