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重溟身上原本穿着护甲,只是早就碎得七零八落,还有一些残屑嵌在伤口的血肉中。
宴重溟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以苏子月现在不过普通人的力气,根本脱不下来又撕不开,努力了半天最后终于气得把最后一点神力挤出来,直接暴力把那身衣服给爆破掉了。
衣服爆开的动静弄得有点大,苏子月一抬头就看到泥人幽幽看过来的目光。
苏子月:“......”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帮你清理下伤口。”
苏子月有点尴尬地轻咳一声对泥人解释道。
但看到那具光溜溜的躯体,视线还是感觉有点无处安放,对上泥人的目光还真的感觉自己有点像强脱帅哥衣服的女流氓。
泥人似乎并不在意苏子月对那具身体做什么,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吭哧吭哧地捡垃圾。
“对不起哦。”
苏子月不敢看泥人,只能双手合十,对着地上躺着无知无觉的躯体小小声地道歉。
旁边碎裂开来的衣服残骸上似乎有字,苏子月拿起来看了看,“宴?”
不知道是这个人的姓还是名。
不过苏子月终于知道怎么称呼泥人了,“喂,以后我就叫你阿宴了。”
泥人转头看过来,发现是苏子月在对自己说话,便张开嘴巴回应了一声。
虽然只是一声无意义的回应,但苏子月还是愉快地单方面决定下了泥人的称呼,反正以泥人现在的情况,对方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等苏子月把宴重溟的身体打理得干干净净,泥人阿宴也把所有的金属都捡拾好堆成一小堆了,这时候天色已经落黑,搭建神庙的事情苏子月打算明天再做。
她招呼上阿宴,两人合力把身体给搬到茅草屋里去。
茅草屋里的小床并不宽敞,宴重溟一个人就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苏子月不想睡在地上,只能和身体挤在一起,而泥人阿宴自然只能睡地上了。
不过阿宴和泥土接触本来就会让他觉得更舒服,对这个决定并没有什么排斥,反而开开心心地往地上一趟,把原本就狭窄的空间给整个占满。
现在苏子月想从床上下来出门,要么直接踩在阿宴身上出去,要么就是让对方从地上爬起来给她让路。
看来要把茅草屋的空间扩充一下,或者想办法再从须弥界里薅多一间茅草屋出来才行,苏子月糟心地想道。
荒星上没有其他生命,自然也没有外来的危险,穿越的这一个多星期,苏子月一直焦急地四处寻找别的生命,还要时时刻刻遭受饥饿的折磨,根本没有时间能好好地休息。
再加上遇到宴重溟后,又是给魂体塑身,又是给高大的身体清理,忙活了大半天,这会儿即使身边躺着个无知无觉仿佛尸体一般的男人,也没办法阻止苏子月去找周公下棋。
而且这张床上铺着的茅草厚实又柔软,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味,很是催眠。
苏子月欢喜地大大嗅了一口这味道,撑着困意和泥人阿宴道了一声晚安,就彻底睡了过去。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睡得最舒服的一觉,身边有一个活着的生命陪伴,没有生命危险和饥饿的威胁,苏子月感受到了难得的安全和放松,即使是在睡眠中,她的眉眼也是舒展开来,嘴角微微弯起,像是做着什么美梦一样。
泥人阿宴一直看着床上的苏子月和自己的身体,因为天黑,连星光都没办法光顾这颗陷入死亡的星球,没有一丝光亮,那双泥眼睛自然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但他就是知道能让自己安心的人就躺在不远处,躺在自己伸长手臂就能触碰到的地方。
对没有记忆的泥人阿宴来说,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摸了摸自己由泥土构成,只能模拟跳动的泥巴心脏,似乎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比自己娇小得多的年轻女人感到安心又亲近。
不过以阿宴现在的情况,还没办法理解这么复杂的感情,他嘴巴动了动,学着苏子月那样对床上的一人一躯体说了一声晚安,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魂体受伤严重,睡眠还是有助于恢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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