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广场中,护送圣驾的军队整齐划一地守在两侧,自中间空出车马,一路蔓延到后宫与宣政殿把手的凯泽门。
车马的顺序是按着地位排列,苏皎皎的马车就在姝嫔后头。
她这回前去避暑山庄,留下了鱼霭和凌云值守披香殿,以防有人在她们离去时做什么手脚。
凌云稳重,鱼霭可靠,有她们在,苏皎皎并不是很担心。
越过凯泽门,苏皎皎便进到了宣政殿前,她微微掀眸看过去,一片气势恢宏,叫她有些恍惚。
此时陛下已经同诸位大臣退朝,正是文武百官恭送陛下一行前往避暑山庄的时候,百官站在皆站在广场的正中静候。
苏皎皎眉梢微凝,瞧见了一个她有些陌生,却绝不可能忘记的身影。
她的亲生父亲——苏敞。
自打父亲位至尚书,又入宫这三年,苏皎皎也有好久好久没见过父亲了。
她怔怔地看了会儿,不成想,苏敞也遥遥向这边看了一眼,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苏皎皎心中一颤,顿时酸涩复杂,难以言表。
对这个父亲,苏皎皎的情绪一直很复杂。
她既怨他,又不怨他,既崇敬他经世之才,幼年疼爱,又恨他狠心无情,只理朝政。
苏皎皎早慧,幼时的记忆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父亲虽是京官,却不像现在这样忙得不进家门,与她母亲琴瑟和鸣,带她也极为耐心,日子也算过的美满。
可惜后来,父亲在朝中一路高升,母亲又在怀第二胎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她的日子才算是从云端跌了下来。
他对她不闻不问,后院事宜皆交给先帝赐婚的继母,一心只扑在政事上。
可是他官做的越来越大,父女俩的感情越发疏离,苏皎皎也过得愈发谨慎小心。
直到三年前,她将要被继母送入宫选秀的时候,才终于同父亲说了最多的一次话。
“皎皎是我嫡女,且如今尚未及笄。
你身为她嫡母,如何狠下心要将她送入宫!
若非我今日回府,你还要瞒我要什么时候!”
“家主误会!
我正是为皎皎着想才做此决定。
入宫有什么不好?皎皎聪慧貌美,在宫中定是前途一片光明,若将来封妃,在朝中于家主也是一大助力,何况这名单已经递了上去,若是此时反悔,陛下要怎么想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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