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把手向下一些,捂死他的概率是多少?安愿心里想着,手下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荆复洲的手掌搭在她后腰,见她神游,手下收紧了劲,腿微微一抬,安愿便服服帖帖的滑进他怀里,柔软紧贴着他的腹肌。
带着轻笑,他抬头自己抓住毛巾:“猫一样的劲,擦得干么。”
“……你怎么不用吹风机?”
安愿挣扎着坐好,想站起来又被他按住,只好低头认命的看着他。
“用那个会头疼。”
他在她的眼神里解释的轻描淡写:“大概是以前留了什么病根。”
“以前?什么以前?”
安愿抓住他话里的细节,眼底一亮。
他却不愿意再说,拿湿漉漉的脑袋去蹭她的脖子,安愿嗔了声“别闹”
,向后退躲开却被他的手固定在腿上。
上半身努力的后仰,她被他的头发搔的有了笑意,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脑门顶着他的锁骨:“好了好了,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就是好奇而已嘛。”
“以后都会告诉你。”
荆复洲捏捏她的脸,手一松,她便兔子一样从他的怀里逃走。
他笑的无可奈何,一边打开衣柜一边提醒她:“回房间换身衣服,咱们吃完饭就出发。”
对于具体去哪里,安愿问了几遍,他却只是神神秘秘的笑。
阿洋早已经在楼下把车停好,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楼,他看见荆复洲走在前面,脸上的表情如沐春风。
身后的人紧接着从阴影里走出来,那时候的安愿正看着荆复洲的背影,两撇眉毛有些复杂的皱在一起。
阿洋心里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这个女孩从出现到现在,给他的感觉一直不好,越是没有杀伤力的人,潜在的秘密往往越危险,只是这样的道理荆复洲怎么会不懂,哪里轮得到他来说。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安愿跟在荆复洲身后,有点疑惑:“是带我来复查的吗?”
“不是复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电梯停在六楼,那里是医生的独立办公室。
安愿住院的时候来过这里,她的主治医生名叫周凛,就在这一层楼办公。
周凛和荆复洲似乎是相识很久的关系,早在之前,安愿就看出过一些端倪。
这些端倪也包括,周凛和荆冉之间微妙的暧昧。
“之前没跟你介绍过,我跟周凛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他除了是这里的医生,还是一位很出色的纹身师。”
站在门口,荆复洲拉住安愿的手,仿佛觉得此刻的自己给她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安愿,那块疤不好看,我们把它纹成漂亮的字。”
安愿维持在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僵硬,在心里的慌乱表现出来之前,她咳嗽了几声掩盖住自己的情绪:“……纹身?”
“嗯。”
荆复洲拥住她,轻轻吻她的鬓角:“那块疤怎么说都是因为我,女孩子都不喜欢身上有疤的,我们把它盖住。”
没有质疑的时间,安愿的手已经被他牢牢握住,办公室的门推开了,周凛穿着白大褂坐在里面,看样子已经等候良久:“来了?”
安愿觉得她又一次被逼着站在了孤岛上。
左右都是深不见底的冰冷海水。
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问着:你不属于你自己,在到达彼岸之前你是否愿意将身体出卖给恶魔?她含着眼泪摇头,她说我是要全身而退的,我最后要拥有我自己的人生,我要带着程祈的信念活下去。
可现实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她看见周凛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漂亮的“檀”
字,荆复洲站在桌边很认真的和他说话,他们要把这个字烙在她的伤疤上,就像古时候犯下滔天大罪的犯人,流放之前,要在脸上刻屈辱的字。
那个字是“檀”
,是荆复洲的名字,对于安愿来说,世界上最大的屈辱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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